许狡黠:“还以为你累到睡着了呢……”
她没答话, 一睁眼侧身便看到他的眼睛,轻咬了咬唇, 将头埋进他怀里,言语轻哑:“外面冷, 今晚别走了……”
“若按你平常的性子,此时便是再多理由你也定是要将我赶出去的……”他低低叹一声,眸色微不可闻有些湿润,“你向来无论什么事都要从大局出发,谨慎要强到不肯留半分余地……”
“可如今有你在, ”她的声音有些沉闷,顿了顿, 忽的就莫名有些哽咽,“我就想……就想任性一回……”
沈迟心间微酸,眸光略涩, 只能将脸贴在她发上,心底轻轻一叹,心疼得紧。容得她任性的机会,能有几次?她周围的人和事,又有多少能让她放松警惕?从卷入男子的这一方世界开始,周围全是漩涡和深渊。循规蹈矩,视野必须开阔,思维必须敏捷,没有回头的机会,甚至想要坐下来歇一歇,都不能。
他喉头微动,沉默半晌才轻声细语:“有我在呢。睡罢,其余都交给我……”
索性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抛之脑后,一晚上而已……此时他一刻也不愿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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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瑕的事调查起来并不难。原本就是先出流言,而后越传越广,那外室倒也确有其人,而现在长宁公主这边还未明确表态,英国公夫人倒先自作主张将那外室迎入府中,又借口她有孕,吃穿用度比寻常妾室还要好一些。
赵瑕从前也是在明臻书院读过书的,沈迟同他还算能说得上话,便亲自去了一趟英国公府,两人心平气和地先谈了谈。
最开始还能坐下来好好谈,可越到最后沈迟实在是忍不住了,语气已然冷下来:“赵瑕,当初陛下为你与舍妹赐婚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虽说是郡主下嫁,但进了英国公府依然是郡主,你如今纳妾是没将陛下圣旨放在眼里还是没将我永嘉侯府放在眼里?”
赵瑕默了默,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没答他的话,只隐忍了怒意道:“郡主当初嫁进来之前侯府可也没告诉我赵家,她生来神带寒症,极难孕育子嗣。又不许我纳妾……岂非要我赵家嫡出血脉断了后嗣?”
沈迟惊住:“你说什么?”
他为什么不知道?阿湄从小是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娇气小姑娘,连咳嗽一声都要请府中所有大夫来瞧看的,怎么可能患有这种病?若有,母亲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医治,可如今为何忽然从赵瑕口中说出来?
赵瑕观他神情,冷笑一声:“若非前些日子我发现她一直偷偷在服用助孕的药,竟还不知道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也难怪了她及笄两年都未出嫁,原是这个缘故!”
“究竟是我没将长宁公主放在眼里,还是她没将我赵瑕乃至英国公府放在眼里!”他已拍案而起,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