躇半晌, 才肯收了手转身欲离开。
可谁知一转身抬眼便看到稚离在身后, 看样子他在此地时间已不短了。
那一瞬间她看到稚离眼眸中是从未见过的愤懑和戾气, 她吓了一跳,但再定神去看时他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但她仍然能够看到他攥紧的拳头正在缓慢放松。
木槿缓了缓心绪,示意他先跟上。
远了江怀璧的房间,她才转身, 余光一瞥周围,随即看着他的眼睛,头一次用一种淡漠的口气与他说话:“稚离,公子不是你能喜欢的。”
稚离仿佛被这语气惊了惊,目光略有些呆滞,却又垂首不语。
“我知道你听得懂,你什么都懂,你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你对公子的痴心,永远不会有结果,你怀着这份心思,到头来只会害了你,害了公子。你跟着公子那么多年,公子怎么待你的你心知肚明,公子最讨厌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不要给你自己找麻烦了,无论你有什么心思,都快些断了,回头是岸。”
她终究将语气放软了一些,总归当初她是看着公子将她从奴隶市场带回来的。那个时候的他浑身都是鞭痕,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进了府便唤她“姐姐”,后来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虽不大尽如人意,可还是要比以前抢上千百倍。
她看着稚离,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她叹了口气,刚一转身,忽听他细细呢喃“回头是岸”,她没大理会。
然而下一刻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迅速一转头,看到稚离袖中有寒光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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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扶她坐下时,她神智已尽数恢复过来,只是眼眶的殷红还未褪去,面上神色也没有刚进来时的冷淡和戒备。
他又看到了一个柔软的她。
知晓此事所有的安慰都抵不过真实的情况能让她放心,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放心,贺溯死了。”
见她抬头,他先给她倒了杯水,又加了一句:“这次你可不必怀疑了,我杀的。”
江怀璧一惊,神情总算变了变:“你……”
沈迟却没说话,将杯子递到她手里,柔声道:“这事有些复杂,你先喝杯水润一润,喝完了我与你详说。”
她只好低头一口一口啜着水,许是因为方才哭得太过压抑,这一刻竟觉得连水都这般甘甜。
搁下杯子一抬头,看到沈迟正看着她,她眼睫微一垂,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你有事。自贺溯出事以来的这半天,你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都飘在了虚空里,唯一能牵住你的,是江家,是你不想牵连的任何一个人。你想自逐出江家以求不要牵连家族以及坏了江家家风,你想同我断了这份情,你连身边那些丫头侍卫的去处都有了打算。最后你想到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