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熄灭,安守一隅。可即便如此,还是未曾见她降低底线,看似不温不火,实则一出手便不曾失手过。
但是如今因为沈承,她竟隐忍诸多,便是连同当时因为于氏二人吵架,也都比前些年要温和得多。和离,没想到自沈湄以后,下一个会是长宁公主与沈承。
他再度开口:“我见过母亲写和离书……”
“早就撕了。他当年与于氏骗了我那么多,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她丹凤眼一瞪,眉梢上挑,万千尊贵中竟透露着几分刻薄,但仔细听着又更似小孩子的斗气,“团州还有他那个断臂的私生子,我要他看着他与心爱女子所生的是个残废,我要他眼睁睁看着当年骗我的后果。”
沈迟轻叹一声,这理由牵强的。她可从不是这样的人,跋扈归跋扈,心地却并不狠辣。
团州,母亲为什么要把父亲赶去团州呢……
长宁公主什么也不愿说,只道沈承走了她一个人轻松得很。她未及眼底的嘲讽和冷意有些刻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沈迟大约是能明白她本意的,但一直担心的是生怕母亲被有心人利用而冲动。
四月初江家二老爷江辉庭入京,任大理寺丞。这升迁的明旨已下发有小半个月了,待京城这边置办好,江辉庭于沅州再将家中安排妥当,进京已是十几天后了。
陈氏年龄已经不小,此时又有了身孕,难免要忧思多虑。她留在府中,同江怀远一起照看着江老太爷。
自今年开春,许是因为今年较往年都暖和的缘故,江怀远的身子竟比以前要健朗得多,不像从前一到换季连房门都不敢出,这一次江辉庭离开沅州时他亦跟着送别,一直过了沅水才折返,这大约是陈氏除了有孕以外最值得欣喜的事了。
江老太爷自从听说江辉庭也要入京,一半喜一半忧。两个儿子,他自然希望都有出息,老二虽不如老大天赋高,但贵在勤恳踏实,如今能升迁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是或许在沅州待得时间久了,愈发喜欢这样恬静的日子,每每回想起来当时景明帝登基前后那些惊心动魄,都感觉不值得。
他知道是自己胆子小了,早已没了当年的一腔热血。却无可奈何,也不能阻挡后辈们去奋进。
江辉庭临行前江老太爷特地将他叫过去叮嘱了许多,末了才低低一叹,交给他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江怀璧。江辉庭怔住,没想到父亲没给大哥带什么话,倒是对侄子那样重视。
他出门时江老太爷又叫住他:“将怀检带去罢,他以后是有出息的。别埋没了他,好好教着。”
江辉庭低声应了,走的时候将江怀检也一起带上。直到途中才明白老太爷的良苦用心。
于江怀检自己来说,京城的条件到底要比沅州好得多,他去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