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如果想灭了他们的话,那就只能不惜兵力,持续进攻,他们再凶顽也是人,东受降城也就那么大,就这么平推过去,终究是能将他们干掉的。”裴俊道。
耶律环叹道:“那我还要死多少人?这该死的城池修得曲里拐弯的,难不成我消灭他们,还要先将这些房屋一间间的推平吗?这要浪费多少时间?每在这里耽搁一天,中受降城那边便会多一天加固城墙,伫备物资,会调集来更多的援兵,也就会更难打。”
“那就放他们走呗!”裴俊一笑道:“一群残兵败将,放他们逃回去,还可以有效地动摇中受降城的军心,让他们晓得我们大辽的威风。”
“只怕我们便想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一边的耶律长生道:“那个陈乔清楚得很,一旦他们走出这片区域,到了平原地带,就是被我们骑兵碾压的份儿。”
“总督真心放他们走吗?”裴俊问道。
耶律环一摊手:“放他们走又有何妨,但如何取信于他们呢?我们两家,彼此之间,可是毫无信任一说。”
“那在下愿意跑这一趟!”裴俊笑道:“愿用这三寸不乱之舌,说服对方放弃这里,撤回到中受降城去。”
“你不怕陈乔砍了你的脑壳?”耶律长生悠悠地道。
“只要总督真心想放他们走,我自然有保命的法子。”裴俊微笑。
陈乔正在啃着一条羊后腿。
整个人从外看起来很狼狈,盔甲之上到处都是伤痕,有些地方还瘪了下去,但精神倒还好,这个院子里或坐或躺着大约有三十个西军士卒,此刻也正在大快朵颐。
城内可不缺吃的。
整个城内现有大约不到两千人,能战斗到这个时刻的,基本上都是西军老军伍了。
一般的青壮和民夫,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有些是在与辽人战斗中死的,还有一些,是投降了,又被辽军驱赶着来进攻西军,又被西军给干掉了,算是最为憋屈的。
陈乔也不怪他们,这便是战争,人命如草芥,想活的人,往往死得更早。
这些老军伍们知道逃跑便是自杀。
东受降城外一展平原,无躲无藏,即便是辽人放他们跑上一夜,一到白天,照样便能轻易地追上他们。
他们一夜凭着两个脚底板大概能跑出个几十里,这个速度已经顶天了。
但对于战马来说,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
所以,与其在荒原之上被人像撵兔子一样的撵死,不如在这里垂死挣扎一番。
这城里,他们熟啊!
那里有暗道,那里有军械,那里有粮食,那里有水源,他们一清二楚。
“陈将军,有人打着白旗进来了!”一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