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这吹风了,眼看天色愈晚,稍后怕是越发地冷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秦姨娘笑笑:“听姐姐的。”
徐姨娘又叮嘱梅姨娘早些休息,三人又相互拜了礼,方才辞别。
天边一轮圆月皎洁,锦心回屋后用一只长颈细口、越有五寸来高的小铜瓶将那一枝杏花供上,摆在楼下回廊的栏杆上,仰头望着月亮微有些出神。
徐姨娘梳洗一番后,见女儿竟在屋外,便走来探看,见状笑问道:“沁儿也学姥姥拜月?这是求什么呢?”
锦心想了想,道:“没什么想求的,我都有了。”
徐姨娘垂眸轻笑,注视着锦心的眉眼温柔极了。
第十五回 文老爷归来,京中方家倒台。……
文老爷是今岁初动身上京,入部消算旧账、再计新支,与内府掌事核对今岁供货单帖,并兼内府掌事替换,又是一班人马,再走动结交人情一番。
京都事了后,原定继续东行,一路清查各省商铺账册,或有添减,粗粗一算,最少也需大半年才能归家。
得到文夫人飞鸽传书之后,文老爷便匆忙结清了京中事务,然后只带三五扈从快马返回金陵,一路未有停歇,原本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路程,竟叫他缩减到半月出头。
文老爷是个生意人,在弓马上并不甚精通,这一路归来极耗精力,跑死了几匹马暂且不说,只他归来时一身风尘仆仆,颧骨凸起,活生生是瘦了一圈,整个人面容沧桑,叫文夫人见了都不敢认,好半晌才哑声道:“老爷一路来,受累了。”
“阿蕙莫怕,父亲回来了。”文老爷脚步匆匆地往里走,语气很急地道:“我在京时听闻方家这一房的长女在宫中受封贤妃,陛下还恩赐其父母,算算时间,从京中来的那一队内侍应已到了金陵。方家得势,可曾再与咱们家为难?”
文夫人道:“老爷您先别急,京里的人昨儿个才到,方家如今正欢喜着,又要连着办几日的宴,哪里顾得上咱们家,咱们一时还有支应的功夫。再后头,他们纵要与咱们为难,一来咱们占着理,他们并不敢十分猖狂;二来咱们家也在金陵经营了几辈子,他们一时半刻还拿捏不住什么。”
文老爷这才松了口气,算是放下些心,见文夫人等人跟的脚步艰难,便微微放缓脚步,回头一看,顺手把腿最短却不要乳母抱的锦心抱到怀里,然后对文夫人道:“那阿蕙的婚事……”
他眉心微蹙,却并不远在女儿面前露出难色,便只道:“怕是要快些手脚了,咱们家也有些在外地的世交,晚辈后生中并非没有人品温厚老实的,虽有些委屈了咱们女儿,到底是避过一世的祸患要紧。”
文夫人面露迟疑之色,顿了顿,道:“咱们先进屋吧,有一宗事情,我慢慢与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