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取了比甲来替她披在身上,又取出笔墨来。
锦心俨然是心中早就打好腹稿的,此时提笔一蹴而就,洋洋洒洒数千字,蝇头小楷写出足足三页纸。
婄云在旁伺候笔墨,目光只落在桌案上,并未转眸去看,待锦心写完了,她便将墨迹吹干折起,静静地等候锦心吩咐。
但听锦心道:“将这东西折起来用素面的荷包包好,明日我放你休沐,你寻机出府,将它压在西二里外青衣巷由东数第十三户人家门前的石矶下,放的隐蔽些,但要留些暗示,如果真是他……”
婄云立刻反应过来,那屋是那位贺主子少年时被人领养的居所,那个民院在前世也是金陵情报周转很重要的一个地点,但这会……
婄云立刻明白锦心的意思只在试探,想来这一份文书也并不是直接与贺主子交流的书信,多半是一件只二人知晓的秘事改成的趣闻短篇。
如果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做了前世之用,那这无疑是主子已经在向贺主子坦白身份,如果不是……那也不过是个被主人不慎遗落的短篇故事罢了。
她立刻取来荷包包好,收在袖笼中,又将笔墨收起,扶着锦心回到榻上躺下,方轻声问:“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清醒,又想起办这事了?”
“我下午那会没缘故地开始心悸,心口隐隐发疼,这样的情况从前只出现过一回。”锦心闭了闭眼,她其实已经不大有精神力气了,但一想到前世贺时年被敌兵围困身受重伤九死一生的样子,她就又不敢放松精神。
她涩声道:“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婄云静默半晌,为锦心掖了掖被子,柔声道:“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
京郊皇家猎宫中,在宫人眼中一向端庄雍容的皇后面上显出疾色,怒目对太医道:“这孩子若是有什么万一,你且掂量掂量自己的项上人头有几两重!”
太医额头上冷汗划落愣是没敢抬手擦一下,殿内宫人皆噤若寒蝉。“好了,梓潼。”当今走到皇后身边,摆摆手道:“你们都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听着偏殿忙乱的脚步声与交谈声,当今面上难掩痛色,还是握住皇后的手,低声安抚道:“那孩子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指尖轻颤,伏在当今怀里,泣声哀求道:“陛下,妾身求您,求您把这孩子留在京里,留在咱们身边,妾身好怕,好怕有一日,他无声无息的,就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就……就……”
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泪珠滚滚,却好像小石头一样也打在当今的心头,叫他心里涩涩地发疼。
“……祖宗规矩……”良久,当今哑声开口,未等他有什么下文,皇后已经猛地爆发:“规矩是死的人总是活的,这孩子三灾八难,或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