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是放心不下的。
蕙心自幼便最是贴心,又如何能不知文夫人这段日子的心绪难安,便打算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彻底开解安慰文夫人一番。
今日见了赵斐,她也看出来了,那人对澜娘属实是很上心的,比起许多婚前甚至连一两面都未见过的年轻男女,澜娘与赵斐可以说起步便比旁人要顺。
她不信她的妹妹连起点条件这般优越的日子都经营不好。
这日定颐堂正房的灯燃到半夜,文老爷最终还是在花厅的暖炕上将就了一宿,懿园中锦心倒是睡得好好的,半夜口干醒来,正听到屋外刮风。
风声呼啸着好不吓人,锦心倒不至于被这个惊着,在榻上半坐起来,没一会又起身来到窗前,今儿白日里落了雪,下晌歇了,这会天上又飘起雪花来,纷纷扬扬落得一地银白,锦心驻足看了半晌。
她屋里早换了玻璃窗子,冬日里也是透亮的,比从前的纸窗、纱窗都好上许多,这会卷起纱帘,透过窗子兀自欣赏着雪景,忽听到身后婄云轻柔的声音,“怎么了主子?睡不着吗?”
“下雪了……”锦心似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着头望着天边,婄云笑了,“可不是吗,白日里下了大半天,今儿晚上又下起来,明儿一早就得盯着院里人扫雪,有得忙活了。”
锦心随口道:“只叫小安去办便是了,我瞧她如今言谈办事都颇为爽利干脆,却有些你当年的风范。”
婄云道:“主子还记着奴婢当年的样子?”
“说过不要自称奴婢了,一来如今在江南家中,也没当年那样大的规矩;二来……我心里也把你只当婢女看待。”锦心接过她递来的汤婆子,温声道:“就跟绣巧她们一样,以‘我’自称,不好吗?”
婄云默了半晌,无奈道:“奴婢、我只是习惯了,这样自称着,就好像还是当年一直左右不离陪伴在您身边的时候一样。”
锦心道:“如今你不也是左右不离,时刻陪伴在我身侧吗?”她扭头看了婄云一眼,眼中带着笑,抬手指了指窗外:“瞧,好漂亮的雪景,叫我想起当年,慈云谷外那场大雪,南北两地风景差异不小,南地的雪与北地相比也是另一番风韵。”
婄云柔声道:“您若是想念北地风景,日后有得是去瞧的机会时光……天儿冷,您还是回榻上去吧。当年慈云谷外您学杨时程门立雪,回去实实病了一场,叫咱们好不揪心。”
“我这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锦心垂头轻抚汤婆子套子上的绣纹,仙鹤衔灵芝,是这些年最常出现在她身边的纹样了。一切物什上,只要动得上针线的,最终绣上的多半都是这两样。
锦心摩挲着那颗灵芝细密的针脚,似乎轻叹了一声,“要过了年了啊……”
她的声音低低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