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扩大,将男人的剪影透在墙壁之上。
那影子宽而重,沉甸甸的。
长留看见自己的父亲凝神盯着火光,慢慢探出一根食指,贴近那橘色的火苗,似抚慰,似取暖。
“爹爹。”
李渭回过神来,温柔笑道:“回房去,爹爹去打水给你洗漱。”
父子两人洗漱完,齐齐挤在长留卧房内,李渭听长留背完长长的一篇文,掖掖被子:“睡吧。”
长留点点头,闭上眼。
李渭未走,又在长留床边坐下:“过阵子...我们把赵大娘和仙仙接回来好不好?”
“好呀,我想仙仙妹妹了。”
李渭点点头,又慢声道:“如果爹爹和春天姐姐...我们三个生活在一起,可以吗?”
“可以。”过了许久,长留颤声回答。
次日薛夫人带着春天来了瞎子巷。
马车车身阔绰,只能停在巷口,薛夫人携着春天,身后跟着唐三省,还有七八个婢女家仆,浩浩荡荡的步行而入。
巷口的邻舍们未在瞎子巷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眼前俱是绫罗锦绣,花钿珠宝,香气浓郁。其中的那位夫人花容月貌,丽质天成,眉眼和春天有些相似,再看两人言行举止,极像是一双母女。
李渭和长留在门前迎客,只见春天一张绯红笑靥,天真无邪,拉着薛夫人进了李家的大门。
几人热络说话,薛夫人笑盈盈打量李家一景一致,春天把薛夫人带去自己住的西厢坐了坐,又拉着母亲去耳房喝茶。
客气聊了半日,薛夫人见外头日头暖和,差使春天:“巷口那些婶娘们,想来都是此处的左邻右舍,娘多带了些点心礼束来,妞妞带着人,去给婶娘们回个礼数。”
春天点点头,带着几个婢女们出去,李渭也向长留道:“跟着姐姐一起去玩会吧。”
屋里瞬间清净下来,只留薛夫人和李渭两人,门外守着唐三省。
薛夫人温柔浅笑,李渭坦荡不藏。
正堂里供着李老爹夫妻和李娘子的灵牌,薛夫人略一打量,捻了几根香拜了拜,同李渭道:“妾听春天道起过家中娘子,听闻恩公夫妻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情谊义重,羡煞旁人。”
李渭如实点头:“亡妻是我长姐,两人自小一起长大,颇有感情。”
薛夫人微笑:“至爱新丧,妾感同身受,还请恩公节哀。这样深厚的情谊,想必恩公现在仍是内心悲苦,心思枯槁吧。”
李渭神情一顿,站在旁侧僵立不动。
“请恩公坐下说话。”薛夫人唤唐三省捧来一只黑檀描金小匣,那匣子沉甸甸的,薛夫人推至李渭面前,语气真挚,“妾真心实意感激恩公,在红崖沟救了她,又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