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都是这样的疑问。
预告冬天即将来临的风吹抚而过,她深吸一口气,大自然的味道似乎让脑袋稍微缓解了。她感觉自己真的完全冷静了下来。为了验证这点,英燕说:「《黎明的花束》大概在春节前后就可以准备收尾,单行本也预定是五集,我们下次的作者会议会来讨论想要什么周边??」
「好。」张宙始乾脆地说。
「彩图的部分,下下礼拜日前我会再找个时间过去拿。」她说。
「没问题。」对方也这样说。
然后英燕停在石阶半途的平台上,她希望这样短短几秒的休息时间,能够让脸颊燥热赶紧消退。在这个就连车辆声音都显得突兀的半开发山林小道上,张宙始看过来,他们再一次直视彼此。
「你还好吗?」然后,她脱口而出。
对方先是顿了下,接着回答:「干嘛突然问这个?」
「这两天你不是跟不想接触的人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吗?」英燕说。
「啊??对。」张宙始扭曲着脸,他说:「不过就像你说的,我活该痛苦。」
这句话听上去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对方本人也只像在陈述事实。但英燕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像是碎掉了,就像铅笔掉到地上,突如其来碰撞那个最脆弱的点而四分五裂,她说:
「不是那样!」
她的手握着行李箱的把手。死紧到几乎可以听见塑胶崩裂的声音,她的耳旁嗡嗡作响。事实上,英燕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那些人就是要千锤百鍊,就是要一边哭着一边提起笔,才能成就最伟大的作品。
眼前这个人也是一样。
不要去妄想。
不要去想着,要是自己作为编辑,去推他前往世界的舞台,然后她就会受到感谢,她也能被喜爱。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喜欢,只是某种自私到可恨的移情作用。
张宙始并不是为了要实现她梦想的替代品,不是那些遭自己利用的可怜人。
「我是?」英燕嚥下口水:「我??」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但英燕知道现在要是不出声就糟糕了。她已经在速食店那时越界过一次,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高英燕。」张宙始看过来:「你这几天感觉都怪怪的。」
「只是因为要忙的事情??很多。」她好像因为某种生理反应快哭了,英燕连忙深呼吸,然后说:「总之,不要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是把《黎明的花束》完成——」
但接下来呢?接下来对方还会继续画吗?还是,说好的「支持」就是到某个点为止,从此之后张宙始就会走向所谓「普通人的道路」。下一秒英燕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就是当时张宙始说了「我画」,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