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原判带领十数位御医进来,跪奏道:“陛下,经微臣等再三查验,可断定太上皇系玄教中误吞金砂,烧胀而崩。”
跪在地上为首的几个道士慌忙道:“原是太上皇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坏了事,小道们也曾劝说‘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太上皇于今夜守庚申时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脱去皮囊,自了去也。”
这等放屁话,自然被满朝朝臣一通厉斥。
等锦衣卫带着这群注定要被千刀万剐的道士下诏狱后,天子与王公百官议定服国丧三十六日,天下吏人三日释服。
王公百官之家,百日内禁绝饮宴。
等宗人府和礼部将国丧诸事议罢,崇康帝忽问道:“元辅何在?”
王公百官闻言,面色骤然一变。
林清河、吴琦川二人更是心焦如焚。
林清河硬着头皮,躬身道:“陛下,元辅身体……”
只说了这六个字,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景阳钟响,原是宣百官上朝。
然在平常时日,景阳钟响,则意味着有国难之事发生。
君不见开国公李道林让亲兵抬着病榻上朝,都要急急赶来?
宁则臣身子再差,昨日还好好的,也没像李道林脖子被箭矢射穿。
李道林都能来,他不能来?
眼见重华宫内气氛骤然冰寒,崇康帝反而忽地开口,语气悲悯道:“这些时日,殁去的人已经太多了。既然元辅身子不适,就好生休养吧。太上皇骤然仙逝,朕如今心如哀灰,难理国事,还望元辅早日养好身体,为朕分忧。”
说罢,又当场派了四名太医,前往宁相府照看,并安排他们就住在相府内,方便随时诊治宁则臣。
这般做派,让满朝王公百官差点惊掉了下巴。
看着双目通红、白发如霜、满脸哀绝的崇康帝,林清河、吴琦川等人强按下面面相觑的惊讶心思,只能跪地替宁则臣谢恩罢,又恭请崇康帝保重龙体。
然而这番话还未说完,就见戴权急急从殿外进来,手中捧着一簪白的木盒,至殿中跪地禀奏道:“回万岁,方才宁相府管家送进宫来元辅大人的遗折,陛下,宁元辅,薨了。”
“……”
崇康帝怔怔的坐在龙椅上,原本就通红的双目间,竟浮起了些许泪花。
他将手缓缓按在胸口处,忽然叫道一声:“痛煞朕也!”
说罢,竟仰头栽倒在御医上。
戴权、苏城等大太监无不尖叫着上前,并召集一群御医上前。
百官们都差点唬掉魂儿了,只觉得这个王朝已经岌岌可危,走到了濒临灭亡的边缘。
好在,待急急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