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野有一段时间没回学校了。读了三年大学,统共没在宿舍住过几天,他那张床时常空着,室友换了两茬,宿舍搬了三次,至今没一个叫得上名字。下午班委发给他消息时,他正在排练室的长椅上睡得昏天暗地。费劲儿地摸到不知道扔在哪里的手机,眯着眼盯着屏幕想了好半天,也没把发消息的这人和他为数不多有印象的几张脸对上号。他还以为读大学会比读高中有意思的多。其实无趣更多。怀野是被louis那湿漉漉的舌头给舔醒的。本来没想把狗从港城带过来,上个月在港城演出过一次,公司开车返回北京,louis粘着他不肯走。有人提议排练室总有狗仔蹲,还失窃过一次,放条这么大的狗在这儿,应该挺有威胁力。louis来了后,怀野就更没回过学校。昨夜通宵录demo,大半夜的他才给一伙儿人放走,自己又忙到黎明天光大亮才休息,忘了喂狗,louis饿的嗷嗷叫,舔他手心,他心底生了痒,回笼觉还没睡饱,又收到这么一条短信。这会儿才睁眼,电话对面那学生干部担心他看不到消息似的,径直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怀野蹲在窗户边儿,唇上咬着根烟吞云吐雾,提着神。他一手往louis的碗里倒狗粮,一手拨开窗帘缝儿,偏开脑袋,略略地瞧一眼外面有没有人拍。怀野没用公司的排练室,人来人往,打招呼都得挤笑脸,他不喜欢。于是租到了这栋半旧不旧的写字楼的五层,也是就顶层,楼下是个艺术学校,他和乐队的人基本上深居简出,还算清静。今日是个艳阳天,日头明晃晃的,风卷着路边的花草香气,一阵阵儿地飘进来,楼下有工人拿着机器修剪草坪,轰隆巨响。那小班委似乎没想到居然能打通电话。怀野接起后,对面半天没吱声。楼下有点吵,怀野以为自己错过了电话里的声音,又懒洋洋地“喂——”了一声,有点不耐:“谁啊,说话。”他平时不接陌生号码的电话。今天不知怎么,就接了。只是看到归属地是北京而已。好像是因为做了梦。梦见了什么,louis把他这么两舌头舔醒后,他就忘记了。有点心烦。“是、是是……古典音乐系c班的怀野吗……”小班委吞吞口水,支支吾吾的,“你、你好……我是你们班的班长,我叫邹雷……”不等小班委说完,他那话音儿就被那边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吞没了:“啊啊啊啊打通了居然打通了——”“是怀野吗!是怀野吗!”“邹雷,你问问他今天会不会来学校啊啊啊——”“我知道他在我们学校,但是居然是古典系的,他怎么会是古典系——”“啊啊啊啊——”邹雷被吵得耳膜都痛。他们这种音乐高校,年少成名的不在少数,他也不是没有帮学生会和老师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他赶忙赶走身旁七七八八的人,心想怀野估计已经烦到挂电话了,正发愁怎么办,摘下手机,看到屏幕界面居然还停留在通话中。怀野早趁那噪音灌耳之前把手机扔到一旁了,他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