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晚不是没有“自以为是”地想过,也许他读古典音乐系,是因为她呢,但品酒会那晚,旁人如此调侃,他只解释说是专业调剂罢了。这小孩儿以前就总是跟在她pi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叫了她“姐姐”,后来长大了,他们在另一个夏天再次遇到。他永远像是一只自由的野鸟那么的生机勃勃,不羁随性。上次他告诉她,不喜欢的事情干脆不要去做就好了。以前他告诉她,我们总希望别人以为我们过着非常理智的生活。但她现在却明显非常不由自主,这个演讲她打心底里是不想来的,她还是来了,北京分乐团这边的事情她打心底是不想去料理的,但rachel全权交给她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放在四年前,她还有得选,还能趁着年轻叛逆一回,抛下一切独自前往北京,和他一样无所顾忌地离经叛道。然而只要长大,就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责任,要承担一些必须承受的事情。所以他呢。也在乖乖巧巧地上学,来听学校组织的这次莫须有的讲座吗。乔稚晚十分好奇。但眼前黑压压一片,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她记得他那双很好看的眼睛,但在这茫茫人海,完全找不到他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出席——哪怕他们那天不算愉快,她还是想弄清楚这一点。以至于中场结束,年轻的女院长在一旁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乔稚晚才回过神来,面上浮现一贯的公式化微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如雷掌声之中,她转头看到许颂柏在一侧对她温柔的微笑,赞许如潮水一般簇拥着她。这一刻,她忽然萌生了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那种想要逃离的念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怀野在学校住的第一天,睡的并不安稳。早晨接了乐队的电话,他又睡了回笼觉,再一睁眼就不知什么时候了,醒来时,半个人都快到床边儿。差点掉下去。乱糟糟的宿舍,比以前丁满家那个车铺好不到哪儿去。怀野那年离开北京,第二年丁满就回老家去了,听说他爷爷去世了,店卖了钱都没救回来,后来就再也没回过北京。怀野和他也有很久没再联系过。半趴在这狭小的单人床,比排练室的那张沙发还难睡,但好在自己周围有了点儿活人的气息,排练室里成日就louis陪他。地面一张轻飘飘的纸,落在那里。旧杂志封面,不若他曾经看到的那般崭新,边角都磨损了,看样子在这群青春期旺盛的男孩子们手里传过一遭。画面中的女人肤白胜雪,不惹尘埃,不近烟火。那双眼睛都好似离他很远。高高在上的。怀野心底轻笑,困倦地把脑袋转到另一侧。他趁着四下安静,又阖目小眠了会儿,浮现眼前的,却还是杂志上的画面——和昨晚在梦中萦绕的画面一模一样。久无睡眠,他终于从床上坐起。视线下移,顿时察觉到了不妙,他拿起手机打给符安妮。“能找个人给我送两件衣服过来吗?”照例走完流程后,参加了学校高层组织的午餐。下午乔稚晚还要去一趟参观,尤其是她祖父捐给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