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上头过去,早已有些后悔,穆遥的话现成送了个台阶给他——酒后被人谗言蛊惑。前后一盘算,一横心不吭声。
御史丞见状不妙,“许小姐亲眼见到穆王,穆王总要替许小姐说句话吧!”
许尔芹如梦初醒,大声叫道,“阿遥,你快告诉他们,你都见到了,你都见到了——”
言语间穆遥已经行至内室,转眼见齐聿如雕像凝固,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她只看了他一眼,向秦理道,“尔芹受此大辱,秦内府还不带她回去休息,是要当场逼疯尔芹吗?”
秦理一滞,转脸见许尔芹果然浑身发抖,目光凌乱,忙上前相扶,“小姐同我回去,有二位殿下在,定然会为小姐做主。”
许尔芹听若不闻,张着手向穆遥,“阿遥,你告诉他们你看到了,你告诉他们呀——”
穆遥点头,“你放心。”
齐聿木木地转过头,动作迟滞,如同朽了的枯木,木木地盯住她。
许尔芹仍然不依不饶,抬手指向床榻,膝行上前,“你告诉他们,你看到我在这,我同他在一处,你亲眼看到的。”
“是,我见到了。”
话音方落,一直呆坐的齐聿如被重锤,身体前倾,张口“哇”一声喷出一口血,血色发沉,洇在褥间变作暗色一片。
这一下变起仓促,一群人齐齐回头,齐聿居然仍旧坐得笔直,强硬地同所有人对峙。
御史丞哈哈大笑,“齐聿,你还有何话说?”
“我当然有话——”齐聿抬手,拭去唇边残血,“与你不相干,出去,我同穆王说。”
穆遥皱眉,“秦内府快带尔芹去看大夫,另外再寻大夫到这里来——”
齐聿勃然发作,冲着穆遥大叫,“我不要大夫——滚,叫他们都滚。想要给我定罪,谁也不配,你亲自来——”
王煠眼见齐聿状若疯癫,心下生生一凛——逼疯大员不是个小罪过,齐聿不论有罪无罪,现时都没有定下罪来——真出了事,浑身长嘴都说不清白。他立时便想走远些,御史丞倒原地不动,“殿下,还没验体——”
王煠不耐烦,“穆王已经亲自做见证,还要验什么?”
齐聿反倒笑起来,“为什么不?来验——来验呀!”仍旧冲着穆遥,恶狠狠大叫,“来——请北穆王亲自来验——”
北穆王女子之身,天下无一人不知。齐聿身为男子,居然敢公然叫她验体。御史丞一跃而起,“齐聿,你怎敢当面羞辱穆王?”
“关你屁事?”穆遥耐心用尽,“滚出去!”
御史丞左右顾盼,“穆王……是叫我吗?”
“当然是你——我早就叫你滚了。”穆遥哼一声,向王煠行一个礼,“请殿下命侍卫拘住这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