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没有下令拦阻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低声提醒:“大哥,他们冯家,可是祖传的没节操!你就这样放他离开?小心他见到了契丹人的军队,立刻就主动去出首!”
“不妨,他们冯家的人虽然没节操,不到万不得已,却也没必要同时跟我义父和你们赵家结仇!”柴荣好像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想都不想,笑呵呵地解释。“况且这种人杀了容易,善后难。万一被查到有可能是被结果在你我兄弟手中,对我义父,对你们赵家,可能都是数不清的麻烦!”
“那倒是!”赵匡胤缓缓松开紧按在弓囊上的手,悻然吐气“呼——,奶奶的,好鞋不踩臭狗屎!大哥你得对,我刚才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最初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想杀了他给郭怒报仇!”柴荣轻轻摇了下头,嘴角处浮起一丝苦笑,“但越到后来,越觉得此人放走比杀了更好。唉!我要真是个贩茶叶的,此事反而简单了!!”
“唉!”赵匡胤满脸无奈,陪着他一道叹气。事实上,先前他之所以赶着去看韩晶,除了关心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不想亲自杀掉冯家的人。谁料道三弟宁子明这个小笨蛋,居然拖来拖去,最后也没下得了手!
“怎地,他的家族在中原势力很庞大么?”韩晶对赵匡胤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立刻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挣扎着从马背上直其腰,低声追问,“你们两个如果真的只是不方便动手,我去追!让他死在我手里,总好过被他出卖。我就不信,他的家族还能把爪子伸辽国来!”
“那可真不好说!”柴荣和赵匡胤看了看她,齐声道。
又看了看已经两眼发直的宁子明,二人笑了笑,苦着脸陆续补充,“他是宰相家的二公子,他父亲是三朝宰相冯道,还做过耶律德光的笔式齐!他们冯家,无论在中原还是辽国,眼下都算得上是门生故旧无数!”
“当年后唐内乱,不知道多少文臣武将死于非命。冯道身为宰相,却能恭迎叛军十里,当街向潞王上表劝进,可真的堪称能屈能伸!”
“此人奉命出使契丹,在契丹逗留两年,一直是耶律德光的座上宾,获赠牛羊珠宝无数。耶律德光每当对某项政令犹豫不绝,当面垂询,他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辽国的许多律例,都是出自韩延徽和他两人之手。”
“后来他年纪大了,被耶律德光放回。不到两个月,就又做了大晋的宰相!”
“大晋高祖拿他当左膀右臂,临终前想传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含泪接受顾命。然而没等高祖尸骨入殓,他就立刻伙同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景延广,恭迎手握君权的齐王登基,废掉了年幼的太子!”
“齐王感念他拥立之功,让他做宰相。他却每逢契丹人南侵,就立刻主张割地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