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把头很少有犯难时候,这两天却愁眉不展。天气潮热,食物腐败得很快,伤员的伤口又化了脓。东北方有处海岛,可以补给新鲜食物,为伤员处理伤口。海岛上毒蛇遍地,戾气很重,船把头有些勉为其难。
“蛇岛上蛇药很有名,对他们伤口大有好处。靠岸之后,你们都待在船上,也不要让岛民上船。岛上人自称囚徒,难缠得很。”
“这岛上又是囚徒,又是毒蛇,你们好好待在船上,我去找蛇药。”江远说道。
船把头笑道:“这些人自称囚徒,举止斯文得很,说起话来却像大炮。”
岛人为避蛇虫,调配雄黄制成香囊,戴在身上百虫不侵。港口就有香囊售卖,佩戴香囊才能入岛。
蛇岛地域不大,岛上房屋却很分散,连个集市都没有。江远四人一路打听,直到傍晚才找到家中药铺子。郎中见四人来自华夏,也不着急询病开药,稀里糊涂先扯上一通。若非也算是读书人,还能勉强接上一些,江远和唐山直听得目瞪口呆,咕噜干脆靠在椅背上打起盹来。郎中滔滔不绝,上至典章制度,下至世道民生,解说得煞有介事。四人心系船上弟兄,几次想打断,都插不上嘴。
眼看夜幕降临,江远猛得刺了下咕噜,咕噜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郎中总算止住话头,见天色晚了,请四人共进晚餐。四人推辞不过,勉强用了些茶饭。郎中收拾药箱,正要同四人去海港。门外冒出个老头拦住去路,慌里慌张要请郎中过去。四人正要争辩,老头泪流满面,噗通跪下,说是伤者骨头折了,哀嚎不止。四人见老头神情,也分得清轻重缓急。郎中连连道歉,许诺第二天一早便为船工治伤。
夜空星光璀璨,分外迷人。四人走在乡间小道,按着原路返回,百无聊赖。远处一片火光映得半天通红,夹杂着人声喧哗。咕噜大叫一声,若非和江远想到咕噜遭遇,赶忙朝火光奔去。唐山来不及多问,紧紧跟在后面。
还好虚惊一场,一帮人面容欢快,围着篝火起舞高歌,不时把杂乱书籍扔进火里。若非好奇焚烧的是什么书,走过去翻看,却不过是些寻常书籍,华夏随处可见。
“你翻那些伪书做什么,当心荼毒了心智。”一位黄衫少年向若非走过来,愤愤说道。
若非不解:“这些书很多人都在看,为什么说是伪书?”
“看来你中毒不轻呀!”黄衫少年叹息道。
若非摇摇头:“我看不一定是我中毒。”
黄衫少年语气变得温和:“来到岛上是你的福气,相信兄弟很快就能拨云见日,重新做人。”
若非拱手施礼:“在下王若非,萍水相逢,还是姓名相称的好。”
黄衫少年笑道:“我叫罗进,比你顽固的我见多了,心存真善总会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