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省心,办差的省力。
抓捕这一剪梅,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开始,这一剪梅反正也是在别的地方犯案,本地又不曾有过损失。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别家的损失,管他作甚。
府衙上下也不当回事情,只把海捕文书在县衙门口一贴,就当了事。
谁知道前几天,这一剪梅居然漂泊到他们这儿来了。非但如此,还偷了永州府守备太监的银子,截胡了他要买的东西。
这守备太监也应该是上下运作了一番,短短时间内,逼得州府衙门,连同布政司,团营军衙一块下了令,督促县衙即时展开抓捕,务必将这一剪梅缉拿归案。
要说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过。三四个部门一块协作,但只要贼首不出现,等个两三个月,风波过去了,大家还是照样慢吞吞熬日子。
只要巡按大人和巡查使不来,那就没什么火烧眉毛的。
县老爷心想啊,一剪梅你要是但凡有点脑子,这段时间就找个地方钻进去躲着,把风头熬过去再说。
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动兵戈,和气生财。
至于那守备黄公公,也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了一罐价值五十两的滇红把大家好一阵折腾。
可见这公公也真是没多大的眼界。
公公是个不省心的就罢了,偏那一剪梅也像是发了失心疯。明知道正在追捕他,非但不去避风头,还天天在外头顶风犯案,简直就像是在故意嘲讽黄公公和府衙上下似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又有人来报案,说家中失窃了。
捕头老梁哭丧着一张脸走进衙厅。
这老爷们再累,都是坐在县衙里头办案。真正苦的是他们手下这些差役啊!
巡城,核验,还有勘察案发现场,可不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么。
就这几天的功夫,老梁都把过年刚穿上的新鞋给跑出个洞来了。
这次又是谁?
老爷趴在案几后头,一手抵着额头,拧着眉毛问道。
是城东头铁匠铺。
一剪梅偷了什么?难道把铁匠铺里的风箱给偷了?
老爷头疼地问道。
他他偷了铁匠六十岁老奶奶的陈年裹脚布。老太太的儿媳妇昨天晚上伺候她洗了脚,把裹脚布浆洗好了挂在院子里头。今天一早儿媳妇一打开门,发现裹脚布不见了,院子的影壁上被人画了一朵五瓣梅这可不就是一剪梅的手笔嘛
说完,捕头老梁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现在老太太闹的要死要活的。说清白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被采花大盗给玷污了,闹着要去跳河。好说歹说的,才被她儿子劝下来了。这会子还在哭呢
一剪梅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