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朕让你说,你便说就是了。”
身为帝王,自是须得有所顾忌,哪怕御书房里已然没有旁人在,可有些话却还是说不得,当然了,暗示一番却是无妨。
“陛下明鉴,老臣以为此案怕是别有蹊跷,终归须得先查明了杜楚客上本之举背后的究竟,方才好下个定论,老臣恳请陛下准老臣从容部署一番,待得有所得之后,再来向陛下禀明。”
王诚理政的能力只是一般般罢了,之所以能位列宰辅之尊,一者是他足够忠心,二来么,便是此老极善观言察色,这会儿哪怕张君武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他立马便心领神会了去。
“嗯,那就先去查好了,朕给尔五天的时间,将此案内情都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听得王诚说出了自己想听的话语,张君武自是不会再多言罗唣,挥手间便已下了逐客之令……
年关将近,本该是满城喜庆之时日,可随着马周的折子以及张昭一案之缘故,喜庆气氛没见多少,倒是满城皆是风雨欲来之乱象,朝野间流言四起,莫衷一是,偏偏内廷对此二事皆无只言片语出来,而奉旨查案的王诚也没见在京师里整出多大的动静来,令人实在是搞不懂风究竟会往哪吹。
风会向哪吹?答案是悄悄地吹,就在朝野间还在胡乱猜测个不休之际,王诚早已奉张君武之令暗中动用了原御史台的情报体系,着江苏巡抚高士廉将孙铭南与张褒路控制了起来,严加审讯,已得出了张昭受贿之实证,不仅如此,还在京中秘密排查了一番,最终得出了杜楚客上本完全是因其看不过张昭大肆收受贿赂之恶行,背后并无他人指使。
在看过了王诚的调查报告之后,张君武既气愤又不免有些为难,气愤的是张昭身为帝国唯一的郡王(楚王杜伏威已辞去了王爵,改封为安国公,保留太尉之荣衔,依旧位列政事堂宰辅。),居然如此罔顾君恩,安律自是当诛,问题是张昭又不是一般人,说起来可算是张君武的长辈,于帝国的缔造也是有着大功勋的,若是就这么毫不容情地砍头抄家,张君武心里头也自有些过意不去,可要是不杀么,那又该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登高,去,将政事堂所有宰辅都请了来。”
思来想去了许久,张君武还是没法下个决断,不得已,也就想着将此棘手之难题丢给政事堂众宰辅们去头疼上一番了的。
“臣等叩见陛下。”
赵登高去后不多久,房玄龄等宰辅们便已联袂赶到了御书房,这一见王诚已然在侧,众宰辅们自不免都为之微微一愣,可也无人敢在君前失了礼数。
“都免了罢,朕今日请诸公前来,是有一事要议,这么说罢,轩逸(王诚的字)已将杜楚客弹劾张昭一案彻查分明了,张昭受贿事实俱在,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