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处置,国法难容,只是张昭也确曾有大功于国,又是朕的长辈,朕也自为难得很啊,卿等且都说说看,此事当如何个了局为宜。”
张君武的心情不是太好,自是不会浪费唇舌去扯甚寒暄的废话,一开口便已开门见山地将主题抛了出来。
“陛下明鉴,微臣与杜楚客份属兄弟,按律须得避嫌,恳请陛下容微臣先行告退。”
张君武话音方才刚落,还没等众宰辅们有甚言语,就见杜如晦已从旁闪了出来,满脸诚恳之色地请示了一句道。
“爱卿不必如此,事实已然明了,杜楚客弹劾有功,于论功行赏之际,爱卿避嫌也就是了,至于此时么,朕还须得爱卿善加绸缪方好。”
诸般宰辅中,房玄龄善于谋划统筹,而杜如晦则擅长在乱局中找出最佳之方案,似眼下这等难题,张君武还真就离不得杜如晦的协助,自是不肯放其离去。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律法无外乎人情,今,张昭确有大罪,自是当罚,然,念其昔日曾有大功于国,应可免于一死,不若且就废其为庶人,罚没一半家产,着其闭门思过便好。”
杜如晦显然很是理解张君武的为难之处,于称颂的同时,紧着便给出了个宽松的处罚意见。
“不妥,陛下,微臣以为律法之道在于严,若是上不行,下必效,长此以往,朝纲必败坏无疑,此诚不可以不慎。”
杜如晦这么个意见一出,都还没等张君武有所表示,萧瑀便已昂然从旁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抗辩了一番。
“嗯……卿等可还有甚看法么,且都说说好了。”
尽管萧瑀没明确说出要砍张昭的头,可意思无疑便是那么个意思,对此,张君武自是心知肚明得很,问题是真要杀的话,那他又何必召集众宰辅们前来议事,直接一道旨意下去也就是了,毫无疑问,萧瑀的提议显然不合张君武的口味,当然了,因着忌讳之故,不杀的话却是断然不能先从他张君武的口中说将出来的,正是出此考虑,张君武并未对萧瑀的提议有所置评,而是将问题又丢给了房玄龄等人。
“……”
几位宰辅中,房玄龄一向老成持重,在不明圣意之前,素来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而李靖么,错非是军事,否则的话,他一般不对政务之事发表看法,至于杜伏威,基本上就是个凑数的,他在朝堂上从来都是顺大流的主儿,这会儿见得萧瑀与杜如晦对上了,而张君武又无甚表示,他自是不敢轻易表态,如此一来,御书房里自不免便是好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轩逸,卿乃是主审,且由卿就对此案下个判决好了。”
见得众宰辅们都不愿在此案上多言,张君武虽是头疼不已,可也不好强逼,无奈之下,也只能是一脚将皮球踢到了王诚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