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承接住了我,随后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低道:“是的,我是没有懂。我只知这一生我等了她很久很久,久得几乎快要忘却了时间,她却始终没有回来过。直至……”
直至什么?
他没说。
因这瞬间门外突然间走进一道身影,艳光四射,又冷若冰霜。
她走到我身边望着我,随后在我从清慈怀中挣扎而出的瞬间,扬手在我脸上扇了狠狠一巴掌:“滚出去!贱人!”
十.
玄女省亲,却不料中途折返,于是,令我如仓惶的兽一般从她同他的居处匆匆逃出。
我想我这一生只怕都不会忘记她当时望着我的那双眼。
冷而厉,如同一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在我脸上和身上,将我一刀刀割得四分五裂。
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外逃。却也不知道究竟要跑到哪里去,只觉得那头顶的天仿佛是要塌落下来一般,令我全身发抖,又冷得刺骨。
而喉咙处的旧伤恰在此时又开始作祟,痛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在四周纷扬而落的雨水中用力张着嘴,用力抽着气……这声音惊起了四周的鸟,它们腾飞而起惶恐不安地看着我,惶恐不安地叽叽咕咕着。
随后突然在一阵响亮的呼哨声中朝着山谷深处迅速飞了开去。
因而令得这空间再度寂静下来,仿佛一只匣子般将我层层围困,密密包裹……
“谁?”我环顾四周。
但没人应我。
只有不远处那道通往外界的结界在山谷间发出嗡嗡的声响,我朝它走了过去,透过它看着对面那个模糊的世界。那地方同这里一样平静而寂寞,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些神兽甘愿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冲破过去。于是再往前靠近了一点,把我的手朝着那道看上去无比柔软又单薄的结界上碰触了过去。
随后忽听见一声低喝:
“住手!”
我呆了呆。
下意识停了手,也看到了那个喝止我的男人。
那个一身白衣银发的天狐,在见我停手后便没有继续靠近我,只在离我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坐着,低头用他那双碧绿的眸子望着我,微蹙着眉,似有些困惑:“你这女人,哪有这么蠢便往结界上撞的?你道这是寻常结界么?若寻常,我早已离开,岂会逗留至今?”
一番话令我原本有些混乱脑子略微清醒了一些。
也因此离开了那道结界,转身到那棵树下抬头问他:“刚才的哨声是你么?”
他没有回答,只继续用那双妩媚而闪烁的眸子看了我一会儿,随后跳下树到我面前,将他那头被淋得湿透的发轻轻甩了甩:“啧,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见状我朝后退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