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哥那边还是站三哥这边?不对不对,眼下二哥三哥都排在别人后头。
小少年想着,忽然拍膝起身,冲出柴门外。
“站住,”竹篱内,脸色郁郁的霍沉冷声叫停他,“去哪儿?”
“我,”云飞支吾,“我去溪边偷听会儿。”
霍沉眼皮子一撩:“……”
片刻后,两道人影转过小径,停在溪边的廊壁下。
临溪一侧的春苔已攀到霍沉腰际的高度,霍沉面壁时忽然抿紧唇。
可恶,他几时也成了爱听墙角的小人了?
“诶呀呀,方公子人材俊雅,性情敦厚,便似那天边明月,小姐玉貌花容,气质佳胜,便似那天上仙姝,真真一对儿璧人不是?”
廊上好似开着窗,媒婆话声高高儿飘来屋外,霍沉听后耷拉了脸,冷哼声。
胡撞甚么亲。
乜斜着眼看他的云飞:“……”
唉,他三哥真傻,信这婆子的话做甚么,一听便假。
屋里媒婆依旧扯着嗓门儿说亲:“这段姻缘若是成了,他日世上必多出对儿鸾凤和鸣、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您二老也好疾早宽心不是?”
霍沉脸色愈发臭了,偏里头媒人还不消停:“况如今小姐也年近十八,再蹉跎不得婚姻大事,方公子痴守小姐多年,早先被拒也不曾气馁,其心其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头好亲事还有甚么不应之理?”
到这里忽霍一静,少女嗓门儿低,廊下两人再听不清说话声,只觉含含糊糊有如蚊呐,不及溪水声清晰。
霍沉又冷哼声,转过身将脚边一块石子踢至溪中,噗通一声。
“嘘——”云飞冲他做出个噤声动作,心下无奈叹息。
奇了怪了,怎就突然稀罕成这样,单是听几句再假不过的媒妁话都气得踢石头……难道早些时候就有了迹象?可他早些时候哪像是中意贺姐姐的样子。
小少年再度陷入苦闷中,蓦地,堂中乍起媒婆气急败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