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后,石咏长了个心眼儿,将门从内闩了。他深怕晚间再出个什么幺蛾子,比如他回头睡到一半,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之类的。那他岂不是会被吓死?
石咏心知肚明,翠芙应该是史侯想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只是这份“礼物”,他绝不敢收:一来不知史侯此举,只是简单的“待客之道”,还是有所求另有深意;二来万一“收”了这份“礼物”,他又全然不知如何对待这“礼物”,这……这该如何是好?
石咏是个观念很“传统”的年轻人,母胎单身若干年的所有生活经验,正在这个时空里无限延续。
此外,他也是个笨拙的“钢铁直男”,不懂得照顾女生的情绪,也从来听不懂女孩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若非如此,他当初就也不会生生地错过在他身边一守守两个小时的小师妹了。
安全起见,也免得误人误己,石咏只能“残忍”地拒绝了翠芙的“服侍”。
回到卧室,石咏啼笑皆非地望着身上这件细布中衣:舒适固然是极其舒适的,可到底还是比不上母亲给他亲手缝制的旧衣。想到此处,石咏转脸望向他带来苏州的行李箱笼,心里在想,回头得给这侯府下人打声招呼,让人把他的旧衣都送回来才是。
想到这里,石咏突然想起什么。他赶紧起身,打开这些箱笼,随即皱起眉头:史侯府仆从们的殷勤,现在终于有了解释。
他的箱笼已经被人打开过,动过了。
衣物银两什么的都在,一件未少。但是他夹在行李中的书画则被人动过了,除了郑燮赠给他的三幅字画,还有他自己在旅途中绘制的那些“插画”,统统被人动过了。
石咏是个非常仔细的人,又素性喜欢这些书画,所以他放置这些纸张的时候,都有自己专门的手法,免得纸张被折叠出深痕,影响美观。可是现在看来,所有他的这些书画,都曾被人一幅幅仔细瞧过,又一一都放了回去。
石咏忍不住皱眉,想起今日见到史家一门两侯,不知那两位,究竟在弄什么鬼。但看起来,确实是够周到的,不仅想在他身边安插人,而且恨不得将他连头发丝儿都一一查过。
这样一想,此前石咏对史家的印象立即掉落十万八千丈。石咏冷笑一声,大刀金马地往榻上一坐,心想:查吧,随便你查,你要是能查出来我是何方神圣,算你赢!
第二天,石咏起了个大早,自己将周身收拾停当,神清气爽地开了门。
谁知史家的仆从早已候在外面,此时鱼贯而入,给石咏奉上精美的早点。翠芙素手纤纤,轻轻将一副象牙箸放置在石咏手边。石咏抬起头,见到翠芙双眼微肿,好像事先哭过,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住!”
翠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