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截藏身江水,日月风化、江水侵蚀呈现出奇异的的纹路如巢穴般的空洞,忽得飞出一二水鸟,惊奇天地造化鬼斧神工。落在这群山野村夫眼里惊奇连连,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好似忘却了不久之前的胆寒一幕。
忘记一件事情滋生的心理冲击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目睹另一件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当然了,结果也不见得有所好转,也许更差犹未可知。
怔怔看着江面的孩子正是魏风,只是不知此刻在他的心中想些什么,许是某个听来的故事还萦绕心间还是那一个念及姓名便足够动心的身影潜藏眼底。
船渐行,忽江面一瞬甚宽,如穿过宝瓶收拢的瓶口之后进入瓶腹,豁然开朗,江岸都隔得远远的了。暮色渐起,落晖拖着狭长的光彩染红了一片江面落在了众人的眼中。本次在这地界约莫征集了快五六百人,虽说都是朴素山民这辈子也就杀过鸡鸭猪狗,兴许进山也猎杀过山兔野鹿。但是终究,杀人跟宰猪是不一样的,虽说史载乱世易子而食、哀鸿遍野的景象似乎无不体现出在生死面前人性的泯灭和脆弱。至于是否能够爆发出出人意料的惊喜表现倒是犹未可知了。
穿行在人群中甲士面无表情,步伐不急不缓,而所遇到的人群很自然的给让出了一条通道,佟佟佟的踏实在甲板上径直走向了那船尾张望,此刻好似眼中没有军伍,没有船甲,甚至没有天地,只有眼前浓浓夕阳中的水天一色。
挺有意思的孩子。
驻足在那孩子身后,身边有人轻拍了一下肩膀眼神示意。
本就是极为心窍玲珑的孩子,转过身就看到了这个名唤作惊蝉在山城之外第一个认认真真打量自己的人。虽有疑惑也抱拳问道,军爷,找小的有事吗?
跟我来。那身材欣长面容清瘦的甲士笑容和煦,转身带路。
通过人群走向船楼,魏风紧紧跟随。倒不至显得太过拘谨。男子开口,“自入同一伍开始,大家便属同袍。你可以叫我惊蝉,隶属斥候营兼陷阵甲字阵第十六,代号惊蛰。”
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
一侯,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看到孩子疑惑的目光,那男子也笑道,“当然啦,在这儿,实力是第一位的,也是排名的高低次序。排名是优先陷阵的条件,也是建立军功的基础。”看着这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面色更柔和了。
人人皆有一死,我辈何惜一死哉。
转过两个回廊就是船楼的正堂,麻帛暗黄柔韧的地形图平展的挂在墙上,两边的立轴部分显然经常被人摩挲泛着点点亮光,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块三尺见方的沙盘。山脉、城郭、江河都清晰的呈现出起伏之势,并且在一些据守要地还用小旗子标注出来,做了朱红详细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