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落第举人听得,都表情微妙起来。
等那人骂完醉倒,周边几个举人凑在一起,面面相觑。其中一蓝衣小官许是少年心性,先开口道:“嗯,那甚么,天王盖地虎?”
听得这句,好几人异口同声道:“宝塔镇河妖”,竟声势颇大,引得旁人来看,还有个缺心眼的,从楼上急奔而下,边跑边喊:“老乡等等我”。
那有城府的,见到这等蠢人,面上先冷淡起来。蓝衣小官揪住那缺心眼,捂住嘴儿,压低声道:“此处说话不便,王家酒楼再谈”,众人悄悄应得,三三两两出门,那蓝衣小官拽着缺心眼,出门拐了几拐,也溜到了清波门。
等那几人走后,那楼上雅间,有一玉面公子临窗眺望,摇着扇儿,奇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不知哪首残句,竟寻不到出处。那几人也鬼鬼祟祟,怕是密谋甚事罢”。
身边那白衣士子道:“这便是那天外之民,手有火器,混进大楚,要生大事。听得与永安候世子相交,连□□等物都造出了。敬弟,你若不信,可随我去探”。
那玉面公子笑道:“我倒是信三哥,只是家中老父恁得古板,整日痛心官家要杀那赵裕。还叹甚么同室操戈,相煎何急,那赵裕眼见有了反心,他直是不信”。
赵宗子回道:“梁相国经了靖康旧事,只心痛宗室折去近半,赵裕若殒身,永安一系没个后嗣,才有如此之叹”,又道:“官家先前敲打几次,这赵裕假意应承,如今海宁民反,便拥城自重,就算他是官家嫡亲血脉,也饶不过哩”。
那梁公子听得,叹道:“盛世君子乱世雄,我倒有心考场一搏,只这心疾要命,家中连会试都不许去,真个手痒。三哥,听得那新探花出自你门,何不引我一见?”
赵宗子冷哼道:“那小猫儿是我心头肉,这届科举耗我恁多人情,才圆了他梦”,又道:“他中规中矩,没甚捷采,你若手痒,那陈状元倒可一战”。
梁公子笑道:“我晓得你好吃独食,罢罢,也不与你争。那陈状元皮黑肉糙,我心不喜,还是换个细皮嫩肉的罢”,又说:“那阴阳调和也别有趣味,只是女娘们心小聒噪,哭哭啼啼,吵得心烦”。
那赵宗子听得,笑道:“你如今也晓得这猫儿滋味?我忍不了那胭脂俗粉,若不是留个子嗣,谁理她们?每日叽叽咕咕,又将后宅闹得乌烟瘴气,等生下子嗣,早早打发了去”。
原来这梁敬梁公子乃梁相国幼子,娘胎下来就有心疾,故家人不欲他劳心。偏偏又是个读书种子,一口气中了举人,却在会试上犯病,从考院抬到府里,养将半年。
那梁夫人哭得发昏,见这小儿子好容易挣回命来,便令他发誓再不科举。那梁敬虽是不愿,却敌不过慈母之心,便硬头皮赌咒发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