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多大年纪?可有妻儿?”
“展大人三十有五,早年有过一位夫人,但病逝了,因为展大人腿上有些毛病,后来便一直未曾娶妻。”阳春战战兢兢道。
“鳏夫寡妇么?”姜丛凤毫无意义的说了这么一句,便久久没再开口,青虹担忧地看着她,阳春连头也不敢抬。
“行了,你先带她下去,等会儿就出发去姜府。”英亲王吩咐青虹,青虹忙恭敬应了,将阳春带了下去。
姜丛凤靠在他身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她不知该说什么。
丈夫新丧不到一年,新寡的妻子便和别的男人‘情难自禁’了,若是哥哥在天有灵,他该怎么想?他得多痛心?还有两个孩子,正是懵懵懂懂又敏感的年纪,若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叫他们听去了,他们又该怎么想?往后又该如何面对世人?
初时一听,她便愤怒极了,她替哥哥不值,更替两个孩子担心,也气张氏一个成年人,竟会做出如此没脸没皮自私自利的事!
可想过了,她才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谴责的,毕竟这世上还能从哪里找出一个像她这样,父兄头七刚过就嫁人的?她恐怕是最没资格对张氏说教些什么的人了。
可她就是难受啊!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面想着死去的活着的人,忍不住对嫂嫂的‘情难自禁’生出怨恨,可愤怒之余却因为自己的经历同样感觉羞耻——她不过顶着一道不可违逆的圣旨便成了顺理成章,而嫂嫂却因‘情难自禁’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到底是谁的错?她又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了吗?想好怎么办了?”英亲王问她。
姜丛凤从他怀中坐起,擦掉眼角的泪渍,垂眸道:“妾身不知道,先回姜家看看再说吧。”说着也不看他,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她现在甚至不想面对他。
说不出这是迁怒,还是因为娘家发生的这叫人脸上无光的事叫她羞于面对。
英亲王隐隐察觉她的不对,却一时想不明白,好像自己并未招惹她。见她要出去,英亲王一把拉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姜丛凤吸了口气,强笑了笑:“王爷,妾身……现在有些难受,晚些妾身再和您说吧。”见她脸色苍白,英亲王也不好勉强,点点头松开她的手。
这时淑儿跑进来,拉着她的手着急道:“姑姑,你好了吗?我们走吧。”
姜丛凤摸摸她细软的发髻,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张氏。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忙转开头不叫淑儿看见,强忍着烦乱的思绪平复自己,末了深深吐出一口气,再转过头时,脸上已经带了笑:“淑儿乖,我们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