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后!”
高力士大骇之下,直觉大暑栗寒,两耳嗡嗡作响,明皇却未动怒,平静道:“你说霹雳木……此时就在皇后身上?”
那一僧一道头如捣蒜,呯呯磕响:“小人不敢胡言!陛下一搜便知!”
高力士惊魂未定,就听明皇道:“成纪侯,好生看管这两人。”说话间已起身走出。
高力士赶忙迎上,明皇道:“皇后在交泰殿么?”
高力士道:“是……”
明皇抬脚便走,高力士吓得肝胆皆裂,出门之际,辅璆琳见他面有寒色,脚若踩船,不着痕迹地扶了一把。
高力士却无知无觉,跟在后头冷汗直流,明皇此时神情他只见过一次,便是十几年前赐死太平公主那日!一样的闲正平和,一样蕴着雷霆之怒。
兴庆宫东南,长庆殿中一片寂静。画屏锦帷,香透银熏,武惠妃斜梳宝髻,媚体迎风,正偎着描金凭几,凝神看书。
一个近身宫女满头大汗,匆匆进殿道:“禀告惠妃,出事了。”
武惠妃明眸低垂,玉指纤纤,将书收起,细细缠好,拿在手中道:“慌甚么?”
宫女气喘吁吁,低声道:“皇后……在宫中行压胜之术,被……被陛下当面揭破!”
武惠妃放下卷轴,封页处两个大字赫然是《汉书》,轻摇团扇,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去罢。”
宫女本想细说,见状也不敢多言,应喏退下。
武惠妃轻敛蝉袖,揭开金鸭,添了些许罗斛香,斜倚绣屏,看着袅袅浮云,一缕神思,随着烟缕乍散乍收。
皇后谋行压胜,一朝事发,不知多少人又要私下议论,是她武惠妃暗中陷害。
武惠妃幽幽轻叹,欲笑还颦,既然恶名洗刷不去,何妨接下?只可惜皇后兄妹,稀里糊涂地栽进别人圈套,既然王守一要死,总得教他死个明白。
入夜时分,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已被禁足,国舅王守一下狱严审。
明皇看着案上两片霹雳木,愈发烦怒郁结,忽见武惠妃绣带轻飘,罗裙曳云,翩然而来,伏拜于地,不禁怒气稍减三分:“你怎么来了?”
武惠妃抬起头来,两鬓凝辉,凝眸下顾,仍是跪地道:“妾身是为皇后而来。”
明皇龙目之中,渐渐凝起一丝莫名,喜怒不明道:“为她?”
武惠妃纤音婉转道:“是。妾身不信皇后如此作为,还请陛下明鉴,莫使皇后无辜受累。”
明皇万没料到,第一个为皇后求情的竟会是她,淡淡道:“此话怎讲?”
武惠妃双目含光,看向明皇道:“史典之中,女妇故事,妾身略知一二。巫蛊厌符,前例无数。汉有陈皇后厌祷卫子夫,阴皇后咒诅邓绥,今有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