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孟二老爷回来,二太太满腹游说之语都未说出口,只一句林家有钱,孟二老爷便忙不迭的拍手叫好!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竟连夜奔赴西苑老太太处,立逼着老太太请媒人去!二太太目瞪口呆,面对婆母犀利的眼神,冤枉的都快哭出声儿了,满脸通红的辩解:“我、我是听说姐儿模样好……又……会管家,随口一提。婚姻大事岂可轻忽?媳妇儿年轻不经事儿,还想请老太太掌掌眼哩。不过看一个半个,哪里做的准了!”
谁知孟二老爷张嘴便道:“京里多少勋贵,一个个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咱家不趁早,香饽饽叫别人抢了去不成?横竖是一绝户,以后不好了,休了便是!且截了她的财再说!”
孟太夫人气的发抖,怎就生出个这样的混世魔王!能做也莫直白的说出口来!当着家下人等,传出去还当承平公府脸上好看哩!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孟二老爷混不管老母气色,犹自嚷道:“老太太,你还等甚么?莫不是也跟那一等装模作样的呆子一样,嫌弃她出身不好?”
孟太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我还没饿死你!一介商户之女,也值得你上心!说我是呆子?谁是呆子来!为了钱,你甚都不要了!”
孟二老爷压根不接老太太的话,只管道:“商户之女怎底?她爹现是从四品千户,比我还高半级哩!因着没钱,媳妇连诰命都没有。你是没饿死我,只是分家之时,你的好孙儿还能分到几个钱?你老人家算过没有!”孟二老爷见母亲十分不赞同的神色,梗着脖子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疼孙儿,我还疼儿子!此事我做主!”
孟太夫人好悬没叫气死!骂道:“你不三日五日逛行院买丫头,也不至于穷至于此!便是得个有钱的儿媳妇儿,你一个老公公,好意思问儿媳要钱?”
“谁问她要钱来,我是为了我儿子!你不去提亲,我明日使人去便是!”说着嘴里还嘟囔,一个寿礼四百两。三节两寿一年二千两!十年二万两!!她家到底多少钱……
孟太夫人见状,知道拦不住,把眼看着孙儿。那孟豫章无奈苦笑:“孩儿听老爷的。”
孟二老爷笑了:“这才是好孩儿哩,你还小,不知钱财重要。待长大了,只怕还要谢我哩!”
越发说的不堪了!孟太夫人听不得这话,挥挥手道:“罢罢,明日我使人去提亲!只一条,那是宣宁侯家的干亲,人家不应也不许赖!”
孟二老爷忙道:“叫媳妇儿伺候你去!”
孟太夫人气的倒噎,暗骂:聪明才智尽用到这上头来了!也不想母子闹出嫌隙,只得咬牙应了。
孟二老爷两口儿一走,老太太眼泪就下来了:“苦命的儿,怎底托生到这个混账家里!他要说亲,我如何拦得?可怜你爷爷死的早,竟无人能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