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救不回来了,遂停下脚步,蹲身将她放了下来,让她靠坐在墙边上。原因无他,男女授受不亲,若他不能救她,他也不想在肢体上占她便宜。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能出手相救,可见你定是个心地纯善的好人。奴本不该将你卷进这件事中来,但事到如今,除了你,奴已没有旁人可以托付了,请你原谅。”说到此处,那女子伸手解下身上系着的腰带,递给钟羡。
钟羡迟疑。
“公子,那些追杀奴的人想找的东西,就在这腰带里面。奴姓孔,家父乃是原兖州知州孔锡,奴是他的外室女,母亲亡故后,奴就以丫鬟的身份一直侍候在父亲身边。三月前,父亲忽给奴一封信,连夜送奴出城,让奴将这封信送来盛京交予丞相大人,并派了两名孔武有力的家丁随身保护奴的安全。谁知奴启程没多久,便在沿途听闻了父亲的死讯。奴的这趟差事,竟成了父亲的临终嘱托,又因临行前父亲曾一再叮嘱,说兹事体大,让奴务必完成他的托付,奴便没有回去奔丧。不曾想路上竟遭追杀,保护奴的两名家丁先后遇害,奴愈发觉得那封信可能是害死奴父亲的元凶,担心他日奴死了,恐怕也会不明不白,所以就私自拆了信来看。看后才知,为何奴的父亲会突然暴毙,为何一路上都有人追杀奴。奴恐信为贼人窃去,便将信纸一张张折起,缝在了腰带里面。谁料千辛万苦终是到了盛京,却还是未能亲自完成家父的嘱托……”
那女子强撑着一口气说到这里,终于力不能支,身子一歪便要侧倒。
钟羡忙伸手扶住她。
“公子,看在家父一片赤胆忠心为国捐躯的份上,求你……务必将此信交到丞相手中,大恩大德,奴来世……来世必报……”那女子说到此处,头一歪,没了声息。
钟羡探了探她的鼻息,将她缓缓放倒在地,对一旁的竹喧道:“去报官。”
女子的尸首被京兆尹的衙役带走后,钟羡回到太尉府,更衣沐浴之后,拿了把剪子来到灯下,将那条染血的腰带剪开,从里面找出四张折叠成长条形的信纸。
信的确是写给丞相赵枢的,署名是兖州知州孔锡,而信的内容,是说赵王刘璋通敌。
钟羡无法判断这封信的真假,但,那女子却是真真切切地死在他面前了。
然而就算那女子死在他面前了,他依然无法确定这件事就是真的。官场黑暗,以人命来给对手设陷阱的事并不鲜见,他必须慎之又慎。
钟羡思虑了片刻,将信纸夹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然后上床就寝。
因心中有事,他睡得不熟,半梦半醒之间隐约觉着屋中似乎有动静。他睁眼一看,果见书桌那边有道黑影。
“什么人?”他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想那人反应也甚是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