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走了一天一夜,这日清晨,便到了栖梧山下。李伯禽抬头看,不见怪石嶙峋,也不见高崖飞瀑,只是一座青山独耸入云,氤氲环绕。松竹掩映之间,偶现点点清泉。几条山间小路蜿蜒而上,没于林间,也是一座清奇秀丽的好山。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栖梧山。一路上,山树婆娑,留下斑驳清影。山风裹挟阵阵花香轻拂人面,让人心旷神怡。恍惚之间,李伯禽甚至暂时忘掉了身上的伤痛,也禁不住脚底生风,飘飘然起来。正走着,林中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鸿烈真人,别来无恙!”李伯禽抬头看,上方青石之上,站着一个人,弯腰驼背,双肩高耸,左腿弯曲,正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李伯禽正在疑惑此人是谁,如何有此怪相,就听见鸿烈真人大声回答:“子来兄,贫道来也。”那人闻言,隔空对着鸿烈真人大笑。鸿烈真人见了此人,一扫之前的颓丧,也露出笑容,竟然又现出宗师气象。
子来将二人迎回山中茅屋,鸿烈真人道明为李伯禽治伤之事,子来欣然应允。当即为其查验伤势。李伯禽身中两箭,腿上一箭虽然较轻,但是箭簇仍在肉中,伤口已经化脓。肩头被一箭贯穿,一条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子来道:“都是皮肉伤,不妨事,养上十天半月就好了。”便为其拔出箭杆,挑出箭簇,又上药止血包扎。等一切做完,就准备饭蔬鲜果,与二人把酒言欢。
李伯禽和子来互通了姓名,算是认识了。子来向鸿烈真人道:“前次与真人一别,如今已三年有余。近来正想再去寻访真人,却不想在此相聚。”
鸿烈真人道:“今日本是来求先生为李伯禽疗伤,正好借机与先生相聚。”
子来呵呵一笑,向着李伯禽道:“我正要问,李郎身上所中之箭,箭簇以精铁打造,头锐底丰,刃薄而利,不是寻常猎户之箭,倒像是军中所用。难道二位经历了阵前厮杀?”
李伯禽便把两人如何躲避追兵,逃出长安之事一一告诉子来。子来不听则已,听完惊道:“叛军已经攻占长安了?”李伯禽点点头。子来叹道:“我在山中,很少下山去,不知道山下的事。去年还曾听说大唐军队与叛军交战,而如今,叛军竟然已经占领长安。安禄山来势汹汹,中原百姓久不知战,手中又无尺寸之兵,如今可要遭殃了。”
鸿烈真人问道:“子来兄,如何不见其他几位?”
子犁道:“几位兄长结伴去附近深山中采药未归。道长且先住下,过几日,我几位兄弟归来,咱们再把酒言欢。”几人又小叙几句,看看天色已晚,便各自休息。
山中简陋,没有多余柴房,李伯禽与鸿烈真人共栖一屋。夜并未深,李伯禽心中有疑惑,忍不住轻声呼唤鸿烈真人。鸿烈真人悄声应答,原来他也没有睡去。李伯禽问道:“此人形容奇特,隐居深山,又有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