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霓依找了堆略微平整的木头,一手放在膝盖上。
宛若那行动不便的老妪,慢慢地弯下腰,再一手放在一旁的木头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孙叔廷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了**分。
她原本只是想证实下这个孙叔廷究竟是不是在欺骗她。
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他真是楚成王的谏官。
没想到这孙叔廷竟然认识自己的生父,而且,看他流泪难过的样子,应该关系还不浅。
孙叔廷大概是太久没哭了,所以,积蓄的眼泪有点多。
足足哭了好一会儿,才擦掉眼泪醒着鼻涕对樊霓依说:“二十年前我就和你父亲同朝为官,我是个急性子,他也是个直肠子,我们二人常常因为言语上不懂得拐弯,所以在朝中得罪了大半的文武官员,甚至是成王,也好几次都有要砍了我们二人脑袋的念头。因为都是属于耿直的人,私下又没有什么人愿意和我们来往,于是我们二人就不知不觉地就走得近。几次接触下来,我们二人都惺惺相惜,大有英雄相见恨晚的那种情怀。后来,我们二人就去找成王,跟他分析了穆王的为人,成王果然被说动,于是决定将王位传给公子职。没想到后来出现了穆王逼宫事变,你父亲就连夜逃走,唉造化弄人,还是没能逃出穆王的手掌心。”
“既然你与我父亲如此相重,那,我也不把孙伯你当外人了。”
樊霓依试探完孙叔廷的真实底细后,便将符尊告诉她的话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件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孙叔廷听。
孙叔廷平静地听完,对樊霓依说:“你先回屋休息去,我得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帮你筹谋筹谋,如今乱臣贼子当道,这大楚的江山不能葬送在太子手中,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答案。”
孙叔廷说完,便自行离去。
樊霓依看着孙叔廷远去的背影,知道这个人就是当官的命。
一说到国事政事,他就会兴奋得整宿都不睡觉。
何况,自己一下子给他透露了那么多消息,这些消息都是他平日里无法收获的。
看着屋里还有人没睡着,似乎在谈论自己。
没有了孙叔廷做伴,樊霓依现在这个时候哪里敢独自一人去睡觉。
窗外的夜色发着微亮洒进漆黑一片的屋里,较之那萤火虫发的光还不如。
樊霓依几次趴在门口偷听,确定屋里这些男人熟睡的声音,这才敢蹑手蹑脚地进屋。
从外面找来一块布,悄悄地将自己的位置和其他人隔开。
因为挂得不牢,所以只要外面风轻轻一吹进来就能将布帘吹得飘摇起来。
樊霓依疲惫得实在不行,看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布条也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