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她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殷千月长叹一口气,道:“彦云商会遭遇突袭,主事秦无名,总管吴琦遇害,钟川廷因为不在商会中逃过一劫。此事之后他依旧住在那本属于秦大人的别院中,想来在王府中的地位没有受到半分动摇。面对这样的人,你为何总要有不切实际的奢望?”
花舞蝶颓然坐下,面色愁苦。
殷千月扶着她做到床上去,轻声道:“其实若是死了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死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若是心死了,是不是也就不会再痛了呢?
或许吧?
……
段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画舫的,他只记得自己吃着糕饼,却突然泪流满面。
牡丹江上,秋风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一片肃杀之中所伴随的冷意;夜空中,月如钩,闪着寒光的夺命的弯钩。
段迁默默地在江边坐下,无神地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
他忽然想要一壶酒,和一个值得共饮的伙伴。
可是他既没有酒,也没有能与他共饮的伙伴。
秦无名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自己救援吴琦得手或多或少能够提供一些帮助,没想到一路袭来,却终究只是做了些无用功而已。
难道他要继续下去吗?
若是继续下去,又会如何?
或许他将杀死李彦?若是在李彦死后,他是否又会像今天这样,忽然想起这位给了自己很多的云王呢?他是否又会后悔?
若是明知会后悔,他还是非要出手不可吗?
人,究竟为什么要杀戮呢?
人,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才非要杀掉别人不可呢?
他想到自己在第一次杀人之前,曾经以为杀人是一件很难而且极其可怕的事情。
但很快他便发现,杀人不但远不如想象中那么难,而且还很容易。
杀人简直轻松得很,这才是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
秋风吹过凋敝的树林,带起阵阵阴森的哨音。
这哨音尖锐而刺耳,仿佛厉鬼的哭嚎,又好似冤魂的长啸。
但很奇怪,他的心中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萌生恐惧。
因为他已不愿去听见这样的声音。不愿听见,是不是就并不存在呢?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他缓步走近,段迁却依旧只是坐在河岸边。
他在段迁身后大约五步远停下,从腰际慢慢抽出一柄匕首。
段迁依旧静静地坐着。
匕首缓缓靠近,很快就要贴近段迁的咽喉。
风声骤然变大,那隐约中的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