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吃肉”和“罪过”。
师父说,这是佛家最普通的一个心关,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心关。
有位佛家菩萨,一语道出真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小师弟只是一时没有想通,困在了口腹之欲和慈悲之心的桎梏中。
就像他福童,明明知道只要斩掉“吃肉”的念头,轻轻一脚,就迈过去仙人那道门槛了。
可是,他福童就是不肯挥刀,总是想着吃肉。
师父说,相比于佛家的“酒肉关”,小师弟的心关又有所不同。
佛家过关,见的是佛祖,佛法。
小师弟过关,见的是善恶,是对错。
世间最初的善恶是二圣所说,简洁明了,利于民生者,就是善;有损民生者,就是恶。
天地虽大,万物万灵,苍生最重。
以此论,吃肉,利于民生就是善,就是对。
反之,损于民生,就是恶,就是错。
似乎,在这个时代,小桃树吃肉,无关民生,更无关善恶,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深思的问题。
福童以为,小师弟把问题想复杂了,咱吃咱的肉,关佛家屁事。
戳开那层窗户纸,这心关就破了。
只是不知道小师弟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顿悟。
师徒二人在山顶谈了很久,师父离开前,说了一句话。
脚踩两只船,行向水深处。
只有十个字,福童完全摸不着头脑,福童猜测,应该说的是小师弟,不肯杀生而吃肉,勤勉练拳而不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帖廊山脚。
如果福童没有猜错的话,小师弟依然会追不上那只花豹。
就在小桃树和福童,离开江边不久,落鹜峰山顶。
那株金雷缭绕的桃花树下,有两位仙人,望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笑语晏晏。
一位身穿绛色道袍,手执拂尘的道人,与一位白须白发,身穿麻衣长袍的老者。
老者嘴角含笑,发髻簪一象牙素簪,腰间佩一翡翠书刀,柳叶形,小巧别致,晶莹剔透。
另一侧悬一金丝青囊,上锈银鱼,地地道道,读书人的打扮,只是不知是隐世的高人还是微服的显贵,朴素中透着股雍容大气。
正是敕令山的掌山道人冬道人和那位虞先生,虞韭白。
两位故交好友,并排站在崖边。
其实,从小桃树“水扎”之时,再到小桃树与黄衣的那一番厮杀,以及后来二爷的从天而降,二人便一直立在崖边。
从山顶望江边,距离遥遥如在咫尺,一眼看去,纤毫毕现,就是黄衣愤而砸地的那根鱼椎骨上,残留的几丝鱼肉,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