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沉默了半晌,说道:“皇上已将此案交由三司会审,案情进展如何,全由三法司说了算的。我虽为中书令,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
忠顺亲王老千岁虽然贪财好色,但口直心快这一点还是值得人们赞赏的。鉴于五姑娘前几日刚找自己透过孙家要扳倒茅士铿的口风,老千岁说道:“哎呀,我说孙大人,咱们都是明白的人,就不要说这些官场上面遮遮掩掩的套话啦!你想借着查办崔靖谋逆一案的机会,一举铲除文官集团这一块绊脚石以独揽朝政大权的,在京城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啦。可是,如今朝野议论汹汹,对孙大人的所作所为皆不以为然。孙大人又何苦逆天理悖人情而行事乎?岂不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老夫为大人在京城的政治前途所计,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为好。”
孙全冷冷地说道:“好,老千岁快人快语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言相告了。崔靖谋逆一案理应由法司秉公处置,皇族若无皇上明旨本不应该插手政务国事。老千岁深谙律法又是德高望重的皇族前辈,更应该以身作则,不敢于司法才是呀。如果老千岁对此案有什么真知灼见,可以进宫面见皇上更乞明旨,才算是名正言顺。”
老千岁被他责问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反而嘿嘿一笑,说道:“孙大人有所不知,老夫来相府之前,已经进宫面见过陛下了。”
“哦?”孙全不由得把身板挺得笔直,问他道:“不知道万岁对此有何旨意啊?”
老千岁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夫方才说的这些话也正是皇帝陛下的想法。”
孙全听说赵德也站在了文官集团这一边,心中顿时难受起来,坐在那里精神恍惚了许久,才说道:“唉,陛下这……这可真是仁者无敌啊。我主张对崔靖一党追究到底,岂是为了一己之私?似这等阴险狡诈之徒今日不除,后必为国家之大患呐!这也是为了陛下祸福,社稷安危着想。孙某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天地可鉴!请老千岁千万勿要被那些浅见俗人的流言蜚语所迷惑。”
老千岁看他一副怏怏不快的样子,赶紧出来和稀泥,劝慰他道:“孙大人莫要多心。皇帝陛下对大人是百般放心的,如此所为绝非是信不过大人。只是考虑到方今天下动荡皆因我大宋文武不和之故。眼下如何弥缝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使百官皆能戮力朝政,同心向国,才是我大宋得以转危为安的头等要务。万不可于此人心动荡之际再兴大狱,使人人自危,朝局动荡了。圣上的意思是,既然首恶崔靖业已伏诛,对于协从之人就该以宽容为怀,既往不咎。”
孙全是最厌恶这一等夸夸其谈之人了,但碍于他皇亲国戚的身份也就不好意思驳他的一张老脸。这要是搁着平常人在这里,孙全早就端茶送客了。那老千岁看他皱着眉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