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作为修士,消失几天是常事,所以她们虽忧心,却没有人能想到庄主已经死了。
魏蔓知道这事终有一天真相大白,但能拖一天总是好的。
这一日,她整理完采薇阁最后一批晒好的药草,将它们按年份、药力大小、功效等分门别类收好,用袖子把额上的汗抹净,把已经翻的有些破烂的《本草摘》及注解放回抽屉里,等做完这一切,她环顾四周,空气里的尘埃在夕阳暖橘色的光线中上下浮动,耳边有不知道哪里的鸟鸣声,是长而锐的声音——
她忽然感觉到这里好安静。
耳旁仿佛还回响着另一个女孩子嬉笑的声音,细听时却没有了。
魏蔓叹了口气,她明日就要去主峰当侍者了,她最后一遍关好门窗,插好门拴,低头看被磨的油光水滑的门拴,有一种预感格外强烈,她好像,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还蒙蒙亮,暗蓝色的雾气四处浮动,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天气完全凉了下来,魏蔓刚出门就觉得鼻尖凉飕飕的,她孩子气的揉了揉鼻尖,反手关上自己的院门,把小包袱往后背一背,朝主峰赶去。
在沧乙别庄已有四个多月,前几天月例发了下来,魏蔓总共得了十二块灵石,她都好好的装在荷包里随身带着,这个小包袱里装的是采薇阁的几身工服,有月白色归一弟子服两身,有淡紫色采薇阁执事服一身,还有魏蔓偶尔逛归一坊市捡便宜买的一件黛青色长裙,厚一点的秋冬装还没发下来。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皂角、梳子、青盐、发簪,魏蔓也一并收拾了一同装在小包袱里。
比起上一世随便搬个宿舍都能收拾出几大箱子的行李来,魏蔓这一世真的算是身无一物。
魏蔓起的早,到主峰的时间刚好,这时候还不到主峰弟子们的早课时间,路上只有零散的几个男修士,光看外表风尘仆仆,似乎是刚从山门外赶回来。
魏蔓循着榜上的指示,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光华阁,阁里已经来了不少姑娘,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阁子正中摆着一条长桌,桌上铺着长卷,魏蔓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原来是给各个侍者安排的住处,三人一间,都在靠近主峰山脚的地方,一日来回还是要走一段路的,单比各位从各峰的别庄赶来还是方便很多。
这些都是常规琐事,但让魏蔓惊讶的是,众多青春貌美的女记名弟子中,居然立着一个男人,他刚才一直弯腰在这长卷上写写画画,被众人身影遮挡,让魏蔓一时没有发现他。
魏蔓走进了,才发现这人原来是这里的主事,此刻正拿着一支毛笔,验过一个人的身份木牌,便在长卷上那个名字上轻轻一圈,应该是答到的意思。
魏蔓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叫一声师兄,便被这男修提前打断,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