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缓缓点点头道:“本王听闻,引金银水入铸模是最困难的。
铸炉角度过大,金银水会泼溅而出,角度小了,又不能一次铸成。埃大人,不知是这样的吗?”
埃兰布钦佩地道:“殿下真是博学,讲得一点儿不差。这正是范铸之艺的精髓之处。”
二人说着话,已走出范铸坊,进入工艺坊。
工艺坊内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十张桌子,工匠们每人一桌,有的錾刻、有的镶嵌、有的鎏金……
埃兰布略显自豪地一一介绍道:“司工台工艺坊内的工匠,有汉人、胡人、波斯人、大食人,都是天下顶尖的能工巧匠。
从捶揲、鎏金、錾刻、抛光、镶嵌、切削、铆接到掐丝、焊缀可以说无一不精。”
韦韬世微笑道:“本王听闻,埃大人更是巧匠中的巧匠,被圣上誉为大师。”
埃兰布赶忙谦辞道:“殿下谬赞,卑职汗颜。”
韦韬世环视一圈道:“看样子,最近局内很是繁忙啊!”
埃兰布答:“是呀。盂兰盆会将届,圣上特旨,向化生寺捐献大批金银器具,因此,司工台将于五日后开工打造。”
韦韬世捋了捋袖子:“哦,不知此次捐奉,所费几何呀?”
埃兰布拱手道:“打制这批金银器,需用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十万两。”
韦韬世叹道:“价值不菲呀!”
埃兰布道:“是呀,此乃圣上挚诚礼佛之意。”
韦韬世点点头:“哦,埃大人,司工台清运炭土的马车一天要出城几次呀?”
埃兰布连忙答道:“回殿下,忙时,一天两次。为午时和未时。闲时,两日一次,时间不定。”
韦韬世道:“现在乃是忙时,对吗?”
埃兰布答:“正是。最近有几件大体量的金器在范铸之中。殿下怎么问起这个?”
韦韬世笑道:“局内清运渣土的马车,可是在左右槽帮上刻有‘内侍监司工台’六字?”
埃兰布愣了愣:“这,只知道,运土的好像是平槽马车,至于是否刻字,卑职也不太清楚。”
韦韬世抬起头望着他:“怎么,自己局内的马车,埃大人竟不知样式?”
埃兰布赧颜道:“卑职惭愧,没有注意过这些。”
韦韬世摆摆手:“罢了,大人可知道,局内清运渣土这类事体,是由何人负责?”
埃兰布想了想:“嗯,是由后巷总管阿史那同姜负责。”
韦韬世道:“同姜,是波斯人吗?”
埃兰布回道:“不,同姜姓阿史那,是突厥人。”
韦韬世双眉一扬:“哦,突厥人?”
埃兰布道:“正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