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伞,身上的雪是下山时不小心摔的,我没着凉,也不饿。”
“京城从来看不到那样的雪色。”
“我没有父亲。”
我不说话了,厢房门被我‘吱呀’一声打开。
坐到书案前,我看着一叠叠还未批阅的奏折,忽然一阵烦躁感涌上心头,我闭了闭眼,打算让自己尽快静下心来。
王大夫跟着走了进来,他将我的一只手放平,诊了诊,便出了厢房。我还在闭目眼神,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睁眼一看,王大夫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他将药碗放在我案上,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沉默,随即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第三日很快就在大雪纷飞中来临了,这一天我哪也没去,乖乖喝药吃饭,然后就是在房中看书睡觉批奏折,很平静,也很无聊。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公子,亓州刺史大人来了。”侍从在门外禀报。
“快有请。”我放下书,道。
房门被打开,杜融一身风雪走了进来,他先是自己到炭火盆上烤了烤冻僵的手,接着又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放在了衣架上。
“你怎么亲自来了,亓州不需要你看守么?”我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杜融接过茶杯猛喝了几口,方才坐了下来。
“你有难,我能不前来么?你我同窗之时,我也未曾见你这般与我客气。”
想起往日书院鸡飞狗跳的美好时光,我有点不好意思。
“今时不同往日,皇上是一个多疑的人,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杜融不雅地‘呸’了一声,他嘲弄道“若真是不想惹麻烦,你直接带着你娘远走高飞就是了,还来这儿干嘛?沈青枝,就你这个九曲连环的闷葫芦,我杜融不说摸了个门儿清,七八分我还是了解的,就别在这儿打官腔了,尽早说点有用的。”
最是儒雅风度的京城第一才子在我面前就是这副模样,我有点接受不了。
“听闻皇上想给六公主赐一门婚事,好像选定是你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我故意堵他。
杜融闻言却是一笑。他淡定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喝完。
“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少年封相的沈相大人姿容俊逸,才高八斗,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赐婚一事,你的机率好像比我大吧?”
“……”
几年不见,他的功力竟不减当年在书院的时候。
“咳咳……咳咳……”我气得直咳嗽。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