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董卓匹夫,设下的离间之计罢。”
“雕虫小技,呵。”
当华雄将锦帛亲手呈递,胡轸一目数列,顷刻就看完斑斓的信,进而随手用案上烛台的火焰将其点燃。
眯眼瞧着火苗渐渐吞噬信中的每一个字,背过身的胡轸不动声色对华雄道:“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行。如果让李蒙知道,难免会胡思乱想,容易被这个李儒有机可乘。退下吧。”
显然,胡轸心中并不似嘴上般,对李蒙完全信任。
“遵命。”
胡轸未将此事,视作华雄有意陷害同僚,这无疑令华雄大为宽心。但他离开时,眉宇间的忧愁,背过身的胡轸却未曾得见。
李儒之人,华雄无缘得见。但李儒之名,他已经是如雷贯耳。无论张济,还是李傕、郭汜,这些凉州鼎鼎大名的将军,言语间对其都是推崇备至。
何况,若非此人襄助董卓,于凉州出谋划策,在雒阳步步算计,董卓如何能够平步青云,进而独霸京师?他们这些凉州的武夫,又怎么有如今的富贵?
加之李儒此人的毒辣残暴,更是闻名于世。太后、天子,就连这般尊崇地位之人,都逃不出他的手中,如今他的矛头对准自己,华雄又怎么能不心有戚戚?
是以,当胡轸未曾对李儒的到来,做出相应部署时,华雄的心中难免生出些许阴霾。
“或许…”离开的华雄,回顾一言,喃喃自语:“不能坐以待毙。”
……
“瞧,眼前就是汜水营地。”
三天之后,载着贾诩的马车,姗姗抵达胡轸营地。与他同时到达的,除却两百名全身披甲的玄甲武士,还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卫士——正是董卓所赐的唐姬。
相国使者抵达,胡轸虽有异心,却仍旧毕恭毕敬相迎。随着一行人踏进帅帐,两百名玄甲武士,悄无声息间已经取代胡轸原本的宿卫。
“军中凡有敢泄露李儒督军者,斩!”
当带着可怖面具的军师,用他肃杀的口吻,宣读完董卓亲笔书写的军令时。勃然大怒的胡轸,这才发现本该属于他的帅帐,已经被人鸠占鹊巢。
瞧眼脸色阴晴不定,满是不忿的胡轸,贾诩语气带着讥嘲,犹如连珠箭般责问道:“日前,郑公业对相国说,袁氏兄弟不过公卿子弟,张孟卓只是东平一长者,孔公绪更是只会清谈高论、嘘枯吹生。
相国对郑泰的话,深以为然,关东这些所谓的诸侯,实则全数些不懂兵事之辈,只有区区几人有军旅的经验。
是以,相国非常不明白,胡将军何以坐视孙坚、鲍信在关前徘徊?何以默认叛贼的酸枣大营日日巩固?
究竟是胡将军无能呢?还是说胡将军,已经生出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