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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俺想……”吴十月抓着赵一凡的手汗涔涔的。
“好了,闺女,啥也甭想了,等你手术出来,你就是两个宝宝的妈妈了。”赵一凡安慰道。
“赵医生,俺想好了,万一有啥事……”吴十月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显得很激动,声音有些哽咽,“保孩子,两个都要保。”这是她的心里话。吴十月虽然也是上海人,但从小就在牧区生活,随草而居,处处为家。将近三十年的牧区生活,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牧民。她虽然是头回生孩子,但同一个村子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都是过来人。就在她走的那天,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小姊妹和她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阎王殿门口转圈。对于自己,她不怕。也没有多想。她想的最多的是肚子里的孩子,特别是现在。
“你呀,真是个傻闺女。”赵一凡拍拍吴十月苍白的脸颊,努力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她心里酸酸的。女人啊,这么多年她见得太多了。
“赵医生,俺说的都是真的。”吴十月痛楚地皱皱眉。这些年,吴十月心里总有一种负疚感。他和男人结婚也好些年了,但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虽然丈夫嘴上总说不着急,但她看出来了其实丈夫比她还急。特别是几个月前她到部队探亲临走前在车站丈夫说的那句话,还有……她现在最大的奢望就是为丈夫保住两个孩子。
“放心吧,咱这是大医院,剖腹产就是个小手术,孩子要保,大人也要保,你们娘母仨咱都要保。”赵一凡用力攥着吴十月的手,紧贴着吴十月的耳朵小声说,“闺女,放心吧。手术我来做。”
吴十月笑了。
几分钟后,吴十月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采用的是局部麻醉。
吴十月躺在手术台上,眼睛瞅着上面的无影灯。感觉到肚子木木的,就听见划肚皮的声音,‘po’的一声肚皮划开了。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手术器械响动的声音。
吴十月长吁口气。努力睁大眼睛。她心里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在医生的帮助下,自己的两个孩子就要出生了。现在她最想见到的就是……
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十月,十月……”声音好象很远。
军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黝黑的脸上挂着一道道伤痕,血痂已经泛黑。还有红的黑的泥巴,宽厚的嘴唇上除了水泡还有干裂的皴皮。只有两只大眼依然显得炯炯有神。
“卫国——”吴十月伸手想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躲闪着。
执拗的吴十月最后还是抓住了男人的手。她第一感觉就是男人的手湿漉漉、黏糊糊的,再一细看,男人的手上到处都是血,还有好几道呲着嘴的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