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何事?”
“少傅大人似乎正在上林苑中发疯……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周亚夫从桌案中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副将,“发疯?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末将哪里敢说胡话,是御林军一营校尉周长风让我来找您的。”副将跪了下来,“据说少傅大人去了上林苑一句话都不说,挥退了所有人,在训练场上疯狂的打沙袋,已经打了大半个时辰了……”
“走,去看看。”
周亚夫到的时候,周长风已经将上林苑团团围住,外面重重守卫里面只有齐玄一个人。
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齐玄敲打沙袋的声音,周亚夫走过去,看着齐玄已经近乎破烂的双手,皱眉说道,“可以了。”
齐玄没有答话,周亚夫上手抓住他的肩膀强迫齐玄面对自己,却吓了一大跳,齐玄的双目赤红,连瞳孔都是红色的。这种情况……周亚夫想起了齐玄会发疯正想让人来帮忙,却见齐玄挣开了他的手。
“放开。”
还有理智?那就好。
“发生了什么?”周亚夫没有再去管齐玄的手,“至少告诉我吧。”
“晁姚氏死了。”齐玄顿了一下,“重病,大夫去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这不怪你。”
“是,什么都不怪我,可是我还有权利难受吧。”
什么都不怪他,一切都是别人咎由自取,齐玄知道也明白,可他忍不住自责。
“你要回去吗?”
“不。”齐玄终于停下了击打,目光渐渐清明,“也不会派人去。周将军,人总有一死对吗?”
“对。”
“比起生离,死别更悲壮吧。”
————
踏着夜色回到了乌斯腾格拉深渊,迎着众人的恭敬行礼,齐玄迈上了铁王座,身后祖师爷的雕像沉稳威严。
集灵台捧着竹简,“这是晁姚氏留给你的信,她不会用纸笔,所以废了好久的时间才刻完这一封信。安思璇说,老夫人的手一直在抖,写了划掉,写了划掉……”
接过竹简,齐玄打开,字体之间仍然能看到颤抖的痕迹,脑中顿时浮现晁姚氏艰难刻字的情景。
“玄儿亲启。”
这是晁姚氏第一次叫他玄儿。
“天气渐暖,可老身已经感觉到时日无多。从晁家搬出来之后思璇带我回了她娘家,亲家带我不错,手头也有些盈余,日子过的也不错,但老身心头总有一些情绪不吐不快。”
“终究是晁家拖累了你们父子两个,而归根结底是老身的放纵,总以为人会变好,会知错就改,奈何多是狗改不了吃屎。”
齐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