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不知道用什么痛恨的表情才写下这一句话。
“要是我死了,你也不必难过,像你说过,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老身的一条命,该是后者。人总是会老的,那天,你解散晁家的那一天,我对思璇说,只要不耽误她,老身就跟她走。”
“年轻时候不让老者操劳,年老时不让晚辈忧心,老身已经很成功了。”
“玄儿,有些话活着当着你的面,老身怎么都说不出口,一是怕是生气,二是你也不会听。不过现在老身已经入土了,你就将就着听一听吧。你偶尔会发疯,这个我没有见识过,但听他们说应该很恐怖。”
“你不是很会调节情绪,遇到不好的情绪你只会将它压在心里的另一面,这是不好的。因为它一旦积累多了,就会是另一个‘你’。”
“晁家没有出过什么伟人,你父亲算是半个,老身也不希望你成为什么名垂千古的人物,不过你要答应老身,匈奴是一定要灭的。灭了匈奴之后也不可以起什么不安分的心思,不然老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
晁姚氏说得了很多,多是些琐碎的旧事,包括晁错小时候的事情,和安思璇的事情,还有一些就是她很想对齐玄说的话。说得很露骨,让人看得心惊,却能证明,晁姚氏将一切看得很清楚。
她对齐玄的叮嘱,是最大最大的实话。
“父皇,要不要为晁老夫人追封些什么。”刘彻沉吟一声,说实话,晁姚氏没有什么文化,一点都不文绉绉,说得也是些破了禁忌的事情,可刘彻就觉得,晁姚氏有些了不起。
“哦?晁姚氏说你太依赖齐玄没有什么主意,你一点都不生气?”
刘彻摊摊手,“老夫人说得没有错,但是孤不是没有主意,而是孤要听听看玄哥儿的意见,若是一样那便是行得通的。若是不一样,那就要权衡了。父皇不是常说,为君者不可刚愎自用吗?”
景帝满意的点头,没错,为君者也不该向外率先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会让大臣们不该去阐述自己的意见,从而让为君者越发的自我。
“大汉尚没有为女子追封的传统。”司马谈提醒景帝道。
景帝点头,“这倒是一个问题。”
“父皇,自古以来,士子们追逐爵位,无非为了封妻荫子,如今可以荫子,而妻子只能得一些赏赐,却没有名号封赏。儿臣觉得,不如就此设立一个对士大夫妻子封赏的机制。”
“说说看。”
“就如同当初母后封赏哑郡主一样,只有荣耀和俸禄,没有实权。可按夫婿的官职爵位,以及对朝廷的贡献度来评判,不仅妻子,母亲和长辈亦可封,我想这样会更加激励人们为大汉奉献。”
“司马谈,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