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厂里的领导,都是国家干部,拿国家工资,干好了,未必仕途就此得意,万一上个项目失败了,搞不好会通报批评,丢官弃职。
张绪跃回忆道,他曾经从美国访问回来带了几个项目,但是当时的厂领导在大会上说:“我们厂不要去干那些项目,干那些项目要冒风险,糖是我们的老行当,我就一辈子干糖。”
20世纪90年代初期,顺德糖厂在免税的情况下,还要政府每年补贴3000多万元来维持运转。到1993年,不得不宣布正式停产。
在政府采取种种优化、合并措施都不但徒劳、反而激发重重人事矛盾之后,厂里2000多员工为了保住口粮,只能杀鸡取卵变卖设备。从运输船到卡车再到生产线上的输送皮带,能卖的都卖了。
与此同时,厂部则大量遣散人员,到1993年下半年,厂里的余下员工已经不足千人,这些人整天聚在厂内策划上访。就这样,顺德糖厂理所当然地被政府看作是改革试点的最佳目标,已经调到顺德德胜电厂指挥部担任副总指挥3年多的张绪跃临危受命。
市长冯润胜对张绪跃的期待是“5年之内,能给职工发工资,养住他们,别闹事”。张绪跃则向冯润胜提出两点要求:
第一,今天我在这个地方负责,这里的所有重大决策都要由我做出。
第二,要把大家都拴起来,大家都绑到一条船上。做好了大家都有好处;做坏了,我们大家一起捆着石头下河,最多我捆着石头走前面。
张绪跃满心希望重生的企业“不能像过去那样说是全民所有实际上是全民都没有”,但改革启动仍需尽力避开“资本主义”的讥讽。为了改变糖厂的国企性质,不能直接把糖厂卖给个人,顺德市委最后采取的办法,是以职工内部持股的方式组建一个公司,再用公司的名义集体租赁顺德糖厂。张绪跃和陈用志颇费思量地把他们的改革首次命名为“转制”。
这个新成立的租赁糖厂的股份公司叫做“金沙实业有限公司”。张绪跃搭上自己积蓄的老本,又借了一些,凑出35万元入股;张绪跃又苦心说服原副厂长萧志毅、党委委员何国英和厂长助理李广生一起再筹集近80万元。
这就是金沙集团的核心高层了。最终,金沙公司从职工那里集资670万,接近政府要求的投标底线,重新启动了顺德糖厂的机器。这时金沙公司的绝大部分员工都是公司的大小股东了。他们一起租借了糖厂的土地和房产,并且以抵押的方式赎买了糖厂的设备及其他资产,同时需要共同承担着糖厂约2亿元的债务。
1994年4月28日,糖厂拉响了荒废多年的汽笛,在锣鼓声中再次开工。张绪跃回忆说:
顺糖历史上已形成一个完整、独立的小社会,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