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吃到这个份上,大厅里已混乱不堪。好些胆小的人躲到外面,生怕发生冲突影响自己;胆大的则稍站远些,紧盯事情的发展。
丁鹏飞没有反抗,双臂被衙役反剪,脑袋被按住,模样狼狈不堪。
尚维持再也坐不住了,拂了下衣袖说:“林凌启,你这番不过推理罢了,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审理此案的。若凌览确实是凶手,本官算是有眼无珠;若是你林凌启报复诬陷,本官要弹劾于你!走!”
说罢,苏州府官员、军士、仆役以及新娘退出大厅。
尚维持女儿来时为表示舍不得离开父亲,哭几声、抹几把泪也差不多了。可坐上轿子打道回府,这下哭得稀里哗啦,犹如雨打芭蕉一般,任谁都劝不住。
丁鹏飞是杀陈婉儿的凶手,这个消息就象大冬天突然一记响雷,把吴县的人们炸晕了。
丁鹏飞乃吴县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人才,他才学广博、斯文得体,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可查办此案的官员乃是林凌启,他办案数起,无论案犯多狡猾多隐蔽,都一一被他查办,无一起冤案,他怎么可能搞错呢?
一下午,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此事。好些人花钱向县衙衙役打探整个案件的发展经过,想获得第一手资料,作为吹牛的资本。
这可把衙役们乐坏了,你一言我一语,加油添醋说了一番。茶水不知喝了多少杯,肚子均鼓鼓涨涨,不过钱袋子也丰满许多。
因为丁鹏飞是举人,不能关押,只能将他软禁在二堂西厢房。
林凌启则与吴敬琏一起探讨案情,琢磨丁鹏飞在堂上将会用何种理由来否认罪名,并据此一番演练。
毕竟证物匮乏,仅凭两张纸笺与一番推论,就定丁鹏飞的罪,的确得慎重。
腊月初九早上,太阳被寒风刮得不见踪影,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只有东南边天空有一片异样的光亮,好像要下雪了。
尽管如此,街道上依旧人如狂潮。
吴县城里、附近乡镇,乃至苏州府等好事者,各地的人们纷纷赶到县衙前,期待观看丁鹏飞的审理。
大堂木栏栅外,人头攒动,人们你挤我拥,将大堂围个水泄不通。
大家无比兴奋,一个是屡破奇案的锦衣卫,一个是少年成名的大才子,此番对决,肯定让大家大饱眼福、大饱耳福。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很多人带着小马扎,平空让自己比人家高出十几二十厘米,立马占尽地理优势,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吴敬琏穿一套崭新的官服,端坐在公案桌后,表情肃穆。
林凌启则坐刑名书吏案桌旁,不时翻看着一本册子,偶然提笔修改一下。
这本册子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