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审案时的每一个提问,以及预判丁鹏飞会作什么解释,等同于一本棋谱,而林凌启与丁鹏飞则是对局的棋手。不过下棋的人赌注极大,输的一方轻则名裂,重则丧命。
吴敬琏看了看林凌启,林凌启微一点头,吴敬琏便喊:“升堂!”
“威武……”
大堂下站班衙役齐声高呼,一股威严之气扩散开来,外面围观者顿时噤声。
这边声音一静下来,只听一阵细微的震动,从青砖铺成的地面扩散,化作丝丝声响。这声响慢慢变大,变成一阵有节奏的声音。
不一会儿,吴县大街上马蹄声如同雷鸣般滚动,苏州府同知任环带近百名骑兵,风驰电掣奔驰到县衙门口。
任环跳下马,军士们紧随其后,气势汹汹闯进门,守门的衙役及前来围观的人们吓得不知所措,慌乱散到一边。
吴敬琏刚命人带丁鹏飞上堂,任环便带人进来,把周边人撞得七零八落,但没人敢吭一声。明晃晃的腰刀,亮闪闪的铠甲,这可不是好玩的。
林凌启见任环身着戎装,手按剑鞘,大步走上堂,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真他娘的风水轮流转,昨天自己利用人多的优势,着实将尚维持气得七窍生烟;今天任环带真刀真枪的军士过来,这是要逼宫哪!
吴敬琏有点吃慌,站起来作揖说:“任大人,你这是……”
任环摆摆手说:“吴大人,本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监察审理。你们若想严刑逼供,那么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理。若丁凌览还象昨日那般动手打人,本官也不会任你胡来。现在开始吧!”
原来尚维持碍于身份特殊,不便出面,便请任环出马。
任环对这案子感到好奇,究竟是林凌启挟私报复,还是丁鹏飞人面兽心,委实难下定论,便借机前来,不偏不倚,以中立的身份观察此案。
林凌启明白任环的底线,心头不由一松,示意吴敬琏开始。
吴敬琏一拍惊堂木说:“丁鹏飞,想必你不会老老实实承认罪状,那么本官问你,本年十一月二十五晚上,你在做什么?”
这开场词是林凌启设计的。
与其正面指证他的罪名,不如侧面诱他说谎。一个谎言的产生,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到最后谎言象肥皂泡一样破裂,正式的进攻就可以展开。
丁鹏飞换去昨天那套七零八落的吉服,穿上平日的衣服,头戴儒巾,显得文质彬彬。
因为是举人,他无需下跪,只是拱拱手说:“回吴大人,在下那晚读《道德经》至深夜,而后安歇。”
吴敬琏冷笑一声说:“时已过近半月,凌览居然能记住那晚看什么书,真是天赋秉异、过目不忘呀!”
任环略颔首。象丁鹏飞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