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柔儿脸色蓦然一白，公孙昱这番话虽然没有当初平阳公主威胁要自立那般直白，可其中的用意也昭然若揭。
更可恶的是，这种含混不定的质问更加用心歹毒，稍有不慎，她就会令自己陷入公孙昱的语言陷阱当中。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陷进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还真说不出一个有力的辩驳。
由此，她只能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道：“这便是司马大人之事了，司马大人用兵如神、统御有方，平阳那等险地大人都能起死回生，想必应对此事也应当不费吹灰之力。”
“嗯”公孙昱说这个字眼的时候，拉长了尾音，还深深地点了点头，甚至是坐直了身子，却偏了偏头，看向了摇曳的烛火，像是不打算再进行追问。公孙昱的这一切的反应，似乎都在表明，他公孙昱很赞同杨柔儿的观点
可就在杨柔儿以为自己躲过这轮责难的时候，公孙昱忽然又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开口言道：“然后，就是本公子在汾河前线再度九死一生取得战功，李傕、郭汜以及其他凉州将领各晋升一级，接着他们便可以用更大的品秩威势来压制在下。而且，在这种事儿发生的时候，在下还无辜无知地如一介懵童，任由这些人奚落？”
杨柔儿脸色再度苍白，慌乱如一团毒草在她心中迅速蔓延。她花容失色，随即外厉内荏地陡然大怒喝道：“公孙昱，你岂敢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
可想不到公孙昱也忽然起身暴怒，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杨柔儿叫道：“柔儿姑娘，你看我像不像一头驴？”
这样好笑的问题，本来应该博得美人一笑的。然而，杨柔儿非但没笑，脸色反而变得更阴沉：“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公孙昱一摆手，又坐回了席位上，仿佛刚才的动怒只是一场幻觉：“我只是觉得，郎中令府中即便养头驴，也不会只让驴拉磨，而不会让驴吃草，更不会让一群豺狼还整天盯着那头驴吧？”
杨柔儿瞬间低敛了眼皮，败下阵来，不敢再看公孙昱那玩味的眼神。
毕竟她也知道，李儒并非那般蠢不可及之人，也并没有限制她向公孙昱这里通报一些这样的消息。之所以会出现今日的事件，还是因为她心有不忿。
在她看来，如公孙昱那等思虑周全之人，应当是主动向她探听情报的。如此一来，她便掌握了那么一丝丝的主动权，显得自己至少还有些用处。尤其平阳公主展露她那真实而强大的姿态后，杨柔儿更觉自己毫无资格与平阳公主一较高下。
在如此深深的无力和自卑之下，她心底便期望公孙昱会主动一些。
这种心理其实很矛盾。毕竟，眼睁睁看着一位自己曾经瞧不上的人，一下竟变得自己竟高攀不起，这种转变是很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