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李傕有那心,没那胆子。”
张绣一愕,可随后又不由附和一笑道:“兄长言之有理,对付那等人无须客气。只是不知,接下来兄长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先回平阳报功。”公孙昱随意地回了这一句,然后又诡秘地一笑:“你速速回营收拾,少时李傕一无所获回来寻不到我,恐怕会迁怒于你,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受了李傕那家伙的气。”
“竟需这般匆忙吗?”
张绣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公孙昱已取得了汾河战线的大捷,正是威名如日中天之时。若挟此威势号令李傕郭汜等部,纵然李傕郭汜等人不从,他们麾下的凉州将士恐怕也会颇有怨怼。
正所谓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就是这个道理。
可公孙昱的做法,却仿佛一位厌倦了倾轧争斗的老人,对唾手可得的威势权力避之不及——这样消极避世的做法,在正锐意进取年纪的张绣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张绣最不可思议的,就是面对那将近两万白波贼的逃窜,公孙昱只用了一个‘穷寇莫追’的理由,便任由那些白波贼离去——这自然谈不上枉纵那些白波贼,毕竟,张绣也觉得那些丧家之犬已难成气候。
可若将这两件事儿联系起来,张绣便觉得公孙昱好似在出征前便做好了退路。故而此时他种种所为,才让人看起来觉得别有深意。
果然,张绣这样疑问的表情,也换来了公孙昱讳莫如深的一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们啊,还是早走早安生,免得夜长梦多。”
公孙昱就这样淡淡摆手离去,指挥着他那已然疲累不已的士卒开始拆卸着帐篷,将辎重等物搬在车上。
张绣驻马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想弄清楚公孙昱究竟意欲何为。
可无论他怎么想破脑筋,眼前还只浮过公孙昱那一抹淡淡却神秘的笑脸,如同一层浓雾,让他看不破背后的真实。
“罢了,或许人各有志,也或许兄长别有所图。但不管怎么说,那些阴谋之中的争斗,我还是远离为好。”默默说完这些,张绣才下令回营,同公孙昱一样开始着撤军的准备。
这个时候,黛蓝色的天空中已泛起一片乳白。太阳就要出来了,随着那片白色逐渐扩大,黑暗则在缓缓减退。浅蓝色透亮的天,铺满高空的云,一望无垠的汾河冰面以及眼前绵延营帐的巨大轮廓,都慢慢地清晰可见起来。
公孙昱似乎有所感应,忽然抬头看向天空,一轮金红色的霞光猛然跳出地平线,仿佛将云层都点燃了。火一般漫烧天际,将视野之外的边缘都勾勒出一道金边。太阳太阳越升越高,多姿多彩的光辉向下延伸,照亮了大地的一半。
“再见了,河东。或许有一日,我还会再回来。”公孙昱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