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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忠王猜想(4 / 6)

莫辨”;军中屡生夫妇冒死同居获罪之事。骨肉分离和夫妻分居的严肃军纪走到另一极端,成了最不人道的举动,更别提诸王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不公现象。

1853至1854年“禁欲”期间,李秀成尚是一名普通军官,从右后四军帅升至后四监军,再升至二十指挥,先后镇守国仪凤门外高桥,随翼王安庆抚民,及镇守庐州、和州一带。工作方面很充实,个人能力迅速提高,但私生活相当单调。如果他的确是个正派人的话,那下了班之后只能眼望天花板发呆。野史上说他曾因偷看三国演义而受罚,所谓“叛教攻妖书”。看三国,又不是看金瓶梅,即使看后者其实也情有可原。

但其他兄弟们就各有各的不老实,甚至犯了比男女私通更令人作呕的大忌:即太平军中隐语“打铜鼓”(打童股)。按照规定,凡是军中的老兄弟,均可以将民间的俊美子弟收为义子或勤务兵。时人马寿龄《金陵癸甲新乐府》曾记载这些少年“昼随马后夜床第”。尽管律令严酷,一经查出,与男女通奸同罪,五马分尸处死,但“比比皆然,互相回护”。据说北伐名将林凤祥就是被他身边童子出卖给了僧格林沁;另一大员李开芳被捕时派头十足,在十六七岁两娈童的挥扇陪伴下,施施然进入敌帐。那一阵子,太平天国的口号“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恐怕可以改成“天下多男人,尽是同志之辈”。

李秀成在这反人性的环境中生活了整整三年。他本人是否也曾笼罩在病态制度的阴影下呢?

其实。李秀成对待不合理规章制度的态度素来阳奉阴违。并随着地位提高越来越大胆,例如太平天国明令禁止演戏,但忠王府中就有“戏台两三座”(李鸿章语)。也许官小时他还不敢,但以其谨慎聪明,金屋藏个娇也许不难,反倒合乎正常人性。不好色者,非人也,近乎神。男女相悦也还雅观。难道把他逼到另一个极端去倒好吗?

在这男女隔绝的两三年里,凡是爱情都是奸情,唯亲情让人温暖。但家人见面一定得按《天情道理书》的规定,“即有时省视父母,探看妻子,此亦人情之常,原属在所不禁,然只宜在门首问答,相离数步之地,声音务要响亮。不得径进姐妹营中,男女混杂。”距离要远。杜绝了肌肤相亲;大声说话,防止了私密交谈。比现在到深牢大狱探监有过之无不及。时人有诗云:“馆分男女泪泛滥,儿女夫妻见面难。任是金刚铁汉子,此时相对也心酸。”曾几何时,李秀成,一个孝子兼慈父,也是这样,忍着思念、扯着嗓子问候母亲和妻女们。

1855年春,在那有乖人伦的岁月宣告结束时,还有一个荒唐的句号。天国高层大发善心,允许官员可从女馆中选择多个女子为妻,由男女媒官主持,15岁到50岁的男女都在分配范围内,以抽签方式乱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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