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夏脸上依然是那样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在金国安眼里竟变得狰狞起来。
他浑身一颤,震惊地看向苏白夏:“你是……那个女孩子,”命运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突然让他有些想笑。他记得苏白夏,当然记得苏白夏,就算忘记了她的脸,也不会忘记他儿子干过的肮脏事。
苏白夏笑着问他:“看到我很紧张还是很害怕?”
金国安神情颓废,垂下了肩膀,他喃喃自语:“报应,报应啊。”
长长叹了一口气,金国安把苏白夏带离了走廊,他不想在孙女的病房门口谈论那些乌杂杂的事情。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在病房楼下草地中的长椅上坐下,这儿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
“金老先生,我就不和您兜圈子了,我是为了白崖的事情来找您的,您应该知道,他为了帮您拿回您孙女的手术费,被你儿子弄里头去了。”苏白夏向来直接了当,她问道,“听说您到现在还没有出面说明情况,所以,您是打算继续包庇你的儿子,从白崖手上再讹|诈一笔巨款吗?”
金国安那双并没有因为年老而变浑浊的双眼内看不出情绪,他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下头,这些天他没有主动去配合白崖伤人事件的调查,是因为他听到消息说外省某院有人和他孙女配型成功了,他出省了一趟,才会错过了配合调查的事。然而,这一趟他又扑了一个空,金震河还在用愿意捐献器官的事来要挟他,这一次他不会再相信他了。金震河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做出任何退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是他们家前世追来的讨债鬼、丧门星。
他从小好吃懒做,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常常为非作歹,在外面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胡混瞎混,讨了个老婆老实了几天后变本加厉地胡来,回家了还打骂老婆,老婆怀着孩子,他还在外面乱来,金国安恨他不成钢,给家里所有人下了死命令,一分钱不许给他,谁承想,他会为了钱弄死了韩教授的老婆,
当年,他犯下那种不可饶恕的罪,金国安真是恨不得求法官立刻赏他一粒抢子,最后还是他两个哥哥心疼他,到处去求人想办法,领着他挺着大肚子的老婆给韩教授下跪叩头才讨了张谅解书,可谁会料到,十多年后他还是不知悔改,居然为了自个快活来哄骗他说会救女儿,结果却偷走了他所有的钱财;这十年多年里,他的两个儿子全家都死绝了,留下这么个东西是苍天无眼啊。
若是当年就让金震河一命抵一命,是不是他们家的业障就会被消除呢?是不是就不会报应到他的其他家人身上呢?
“我真的啥都没有了,要报应真该报应在我身上!小苏,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让金震河自取灭亡,唯一遗憾的是我的甜甜,她还那么小,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应该遭这么多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