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场闹剧结束,千扇身心俱疲,向雪沫要了些糕点果腹。整个人怏怏地守在典籍厅外,等吕太傅他们出来。
身旁的雪沫比她还闷闷不乐:“公主,您以后可是要嫁去北辰的,可如今,您和那北辰二殿下两人是水火不容,日后还要同窗三载,这该如何是好?而且,那二殿下又是那样一副性子……”
雪沫来回踱步,越讲越丧气:“之前雪沫就觉得纳闷,怎么北辰那等大国竟愿意主动和我们官蠡结亲,原来,这本就是一桩不如意的亲事!”
虽然千扇觉得雪沫言之成理,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因此特意提醒了雪沫一句:“别说姜桓那副性子,其实本殿和他半斤八两。”
说完,更为郁郁寡欢。
这话,雪沫也无从反驳,只是幽幽叹气,觉得她家公主命苦。
千扇垂着头沮丧了一阵,又忽而思量道:“或许,祸兮福之所倚,那姜桓同本殿合不来,讲不定会吵着退亲,这不就成了件好事?”
雪沫却不觉得这是件好事:“若北辰退了亲,不说公主您会沦为中州的笑柄,就是那东越,也会趾高气昂更加不可一世。最后,官蠡只能自产自销,如此一来,国君必定不会乐意……”
提起东越,千扇忽然想起书院里还有于小澜那个糟心货儿,顿时愁下眉头却上心头,直呼:“天要亡我!”
吕太傅从典籍厅出来,看见对面那主仆二人正以头抢地,脚步一转,面不改色走过去,将一叠用具放到了千扇跟前。
千扇单独在吕太傅面前不敢太放肆,毕竟他比老头子可怕多了。
当下,收起院服和手札,又让雪沫把其余物件先带去号舍,这才向吕太傅道了声谢。
吕太傅微微颔首,望着千扇身后一队侍从,语重心长道:“公主,院有院规,国有国法,东越境内本就不允许他国护卫长期入驻,书院也规定所有学子的日常起居一律自理,不得假手他人。所以这些侍从,包括侍女雪沫,臣就带回官蠡了。”
千扇怔了怔,道了声好,反正她在沉樱谷时也是自理的。
吕太傅又道:“手札记录的是书院院规,公主闲暇时可多翻阅翻阅,以免……”话到此处顿了顿,吕太傅改口,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国君和臣不图公主能修得经天纬地之才,只望公主能收敛以往的性子,在此处按部就班地跟着先生们修习,结业时,能有个端庄贤德的模样便知足了。”
“好说好说。”千扇含糊应了。
随后吕太傅又交待了一些其他事宜,千扇恨不得拿起小本子将他的嘱咐一一记下。
末了,吕太傅似乎终于落下心中悬起的石头,满意点了下头,便带着所有的侍从走了。
千扇这才去了号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