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梅雨更加温情地宠溺着夏花漫纱地区。
动物们可都得贴身带着伞呢,雨衣水鞋,都是不能忘的。
裹紧绿色衣裳的大地叔叔,清晨时总会抚摸着鼓鼓的柔软肚皮,悠悠的叹气;而森林哥哥和迷雾姐姐要从日出玩耍到日落,没有了太阳爷爷的微笑,小动物们都觉得受到了冷落。但是大家都不敢吭声,于是山谷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安静得让人昏昏欲睡。
菲儿女士这段时间很难过,潜伏在她身体里的恶魔又苏醒了。粉绵羊悉心照顾着菲儿姨母,但每当她躺在床上闭眼苦吟的时候,粉绵羊总是忍不住悄悄流泪。
这一天,山脉线上刚刚升起了亮色。粉绵羊从墙上取下一件老旧的彩色连帽外衣。她站在门口,踮起脚尖,担忧地瞧着正睡在屋里的菲儿姨母:
“我会在中午前赶回来的。”她保证说。
玫瑰车站坐落在莱茵村的入口,就在花园广场的左边。那儿开往秋兰镇的最早班车,是在六点。所以粉绵羊现在出门是可以提前些赶到站台的。只要不再出现什么意外。
森林还笼罩在夜色里沉睡。有些小动物已经起来活动了,他们见了粉绵羊,都会跟她亲切的打招呼。粉绵羊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森林里人尽皆知,可人们也会为粉绵羊叹息——可怜她父母早逝,生下她后不久就成为了远方那场战争的受害者。菲儿.莫莉女士带回并收养了她,可更多的时候,似乎是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下人罢了。
花园广场的铁栅栏门敞开着。还未走进去,清新的空气里已尽是馥郁四溢的花香。粉绵羊只觉得像刚刚沐浴了般,困意、疲倦顿然消散了。
广场里,光洁的青石路面上还积着一滩滩的小水洼,粉绵羊放慢了急促的脚步。这时候,她看到老山羊爷爷正浇灌着花坛丛里的玫瑰。老爷爷躬着腰,认真又小心地,连握着洒水壶的颤抖的双手,都充满了那般和蔼可亲的柔情。
粉绵羊心旷神怡地凝望着。不由的,她在心里想,要是有一天我能成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我要每天不等公鸡的鸣啼就早早地绽开花瓣,让娇嫩得不染尘埃的绯红美丽,清澈见底地展现给那个用柔情爱着我的浇花人。
她走进站台的时候,云朵似的徘徊着的迷雾正在急速地被风吹散开。等到四周清明一片时,粉绵羊发现宽敞狭长的月台上,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她知道,不过是不想一个人站在这里。
她不确信地东张西望,但回答她的始终是空荡荡的月台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鸣声。
粉绵羊的心里有一种痛正随着时间而沉淀。这种痛是她的老朋友。粉绵羊知道火车快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闭紧双眼,在心里默念起数字。这数字是没有终点的,火车鸣笛而来时,粉绵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