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少还能想起那段邂逅了。
它对于粉绵羊来说曾是夏日一声惊雷,如今,更多的却是一种偏于对感情和认知的悸动与未知。粉绵羊承认,她长大了些,她理性了些——可粉绵羊从不会否认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她爱揣测帕奥里德先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但粉绵羊从来没辨出过他身上那叫人惊觉的味道。在陌生的人群里随波逐流时,粉绵羊想他会像是涂满了金灿灿的蜂蜜——无论站在哪儿,粉绵羊都能寻着味儿发现他。
老牧师伊利亚对粉绵羊说:灵魂能够相识相融的男性与女性是强大的,是不受世俗诱惑而堕落的,是受上神所嫉妒的,更是危险的。一旦他们结合,那就意味着会诞生出纯质的不受上神约束的灵魂。会吸引千奇百怪的害物为非作歹,会诱惑出地狱的恶魔为恶人世。
有时候,甚至连上神也会忍不住夺走。
简而言之,牧师的意思就是上神安排了许多防范措施阻止粉绵羊和他进一步发展。从此粉绵羊就再也不愿去神会祈祷什么了,即便每个星期天她都将没饭吃。
就这样子,粉绵羊的十六岁在茫然与忙碌里,一声不响的无味离逝。
但有一次在某个天色灰沉的午后的睡梦里,粉绵羊应该得到了慰藉:帕奥里德先生和粉绵羊肩并肩坐着。四周没有一个乘客。他不无劝诫地对粉绵羊说,他只不过是一个灰色的路人。粉绵羊委屈,但不回答,直直地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愧疚。
但那一次她终究是失败了。
春夏更迭,森林里处处绽放着生命的色彩。欢乐女神播撒下的种子,全在此时得到了丰满的收获。尽管哪里都洋溢着幸福,但在粉绵羊家的这个院子里,却自营着一份少有的宁静。
两年后的一个清晨,白天鹅信使来的时候,粉绵羊正在菜园的胡萝卜地里忙着采收。粉绵羊看着他把一封棕色的信封投进了信箱里。
粉绵羊微笑着目送信使飞走,心里忽然十分好奇。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棕色的信啊。
当把最后一颗胡萝卜丢进菜筐里,粉绵羊忙提起裙摆朝园外奔去。
走到信筒边时,粉绵羊小心地留意着树底下正赏花品茶的姨母。之前送来了一堆报纸,粉绵羊翻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了那封棕色信。来信轻薄,方方正正的。信封上并没有寄信人和地址,这是一封神秘的匿名信。
粉绵羊的心思并没有被这典朴的牛皮纸吸引多久——她端量起信封上下重重褶皱的折痕——究竟是怎样笨拙的手才会耍出这样的杰作呢?
很快,一道依稀身影仿若闪电般陡然开花在粉绵羊的脑海中。紧接着,她的嘲笑,也在那刹那间跌回了原点。她跟被山坡田园上被雷劈的稻草人似的发愣。提着围裙的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