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个晴夜,难得的晴夜。
北区持续一周的雨终于停了。屠苏白推开窗,熏人的晚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拂过他的头发。
他抓住额前快要戳到眼睛的刘海,扯了扯。本来有些自然卷的发丝被绷直。
“该修剪了呢。”他边拉着头发边向着书桌的方向走去,经过书柜的时候顺手打开了收音机。
“……雨水减少,天气将大幅回升……”温柔的女声从收音机里传出。年轻人从笔筒里抽出剪刀,手指夹着要修剪的发丝,凭直觉理发。
“咔嚓咔嚓……”随着剪刀的一张一合,黑色的柔软发丝轻轻地飘落到地面上。屠苏白跟着收音机哼哼着天气预报的片尾曲。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警报灯旋转着扫过房间雪白的墙壁。年轻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多剪掉了一撮头发。
移动终端的呼吸灯也开始闪动。
屠苏白放下剪刀,懊恼地理了理头发,试图把不小心剪秃了的地方盖住。他摆弄着头发,接起终端。
声音里全是不耐烦,“我在休假。”
卡尔在终端的另外一头笑了笑,“可以找财务要加班费嘛!”
“而且因为警报我把头发剪坏了。”
“我可以给你找Tony。我和他特别熟,你去绝对不需要排队……”终端的另一边仍在喋喋不休,屠苏白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和他的对话上了。
他楞楞地看着窗户口。
苍白的月亮下,浑身血迹的女人就那样出现在窗前。她半蹲着踩在窗框上,左手手指紧紧抓着窗沿。
她的右手持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屠苏白的额心。江河的眼睛微微睁大,也很诧异见到了屠苏白。
晚风吹起雪白的窗帘和女孩黑色的头发。清澈的月光投在两人的身上,映出长长的黑色影子相互交融。
空气里氤氲着橙花的香味。是屠苏白的熏香蜡烛燃烧时挥发而出的。年轻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翕动着。
屠苏白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剪坏了的头发,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再梳理一下,把稍微短了的部分盖起来,还是选择保持现状,不要叫对方发现自己发型的奇怪之处。
江河抿着嘴唇,担忧着一身血腥味的自己。肯定很狼狈,她想,这样也太尴尬了吧……
气氛僵持着。卡尔这个噪音制作者突兀的加了进来,“白呀,真的你信我,Tony……”
Tony的后面两个字母还没有发出来,就被屠苏白迅速的截断了,“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说完,他挂掉了终端,看了江河一眼,偷偷观察对方有没有发现发型的端倪。
确定她没有任何嘲笑的神情后,屠苏白安心了,他对着女孩